因为想不明白,她便常常被这种qíng绪纠结着。原本并不想去在意的,他是好男人坏男人,重不重承诺,值不得值得依靠这种事,又和她有什么相gān呢?他再不重承诺任意而为,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一名侍妾,主人心qíng好的时候便看顾逗弄一下,心qíng不好的时候不出现在他目前便好,她只想老老实实做个隐形人,已不引起他注意为最高原则,安在这一方小室里过她的小日子。就这样的,谁教她没有勇气一死了之呢。他重不重承诺,是他和他有诺的那个女子的事,横竖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相gān的。然而,她这些日子的患得患失,心绪不宁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对他有所期许?
想到这,云儿吓了一跳,期许,她怎么可以对另外一个人生出期许这些东西来?
断断续续的也听到一些流言说,沫嫣嫣妃很得皇上的宠爱。难道,他是因为要报复吗?因为要报复别的女人所以才这样?他是这么一个没有胸襟的男人?
“在想什么呢?”突兀的低沉好听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把她从胡思乱想的思绪里解救出来。
他不知何时回来,她竟没有发觉。他立定在她身后,双手一张环住她,合掌于她的冰冷双掌外,无须拢紧,便已满满包住了她的手。
“怎么这么凉?”他皱起眉头,拉着她的小手移动胸前,低头为她呵气,眉眼处尽是温柔。
“不碍事的。”他那种不经意的温柔行为总教她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挣脱着想逃离他。
就像每天早上,他起chuáng以后,总会回身为她掖被子,好像怕她受冷似的。这些都是他不该有的动作的,她便都无助的假装不知。
“别动。”他牢牢的包住她,不让她离开些许,甚至已经腾出一只手把她搂进怀里。他的怀中,还带有外面夜风的清凉,却意外的让她觉得温和。
“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她的眼神空dòng迷惘,让他害怕。
“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她吗?”她问。
“报复他?谁?”
这人,怎么还装?她咬了牙。“就是那个你承诺只娶她的那个人。”
“我有这样承诺过吗?”总算知道她说的是谁,她介意,是否表示她已经有些在乎他?
不过,那时的他,哪里敢承诺这种事,只想着偷偷爱恋着沫嫣便好。只是不料,那天,雨天路滑,沫嫣不小心跌了一跤,他心急如焚的跑过去扶她,却被老爷看见,不管他怎么解释都不听,认定他轻薄沫嫣,把他毒打一顿后,还想跺掉他的双手,要不是太后刚好到来,他的双手可能就没了,沦为乞丐也说不定。而沫嫣,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一句话也没有为他分辩。后来,他参军,立了功,老爷又找到他,还带来小姐的亲笔书信。老爷对他说,如果他能当上将军,便可以请求皇上把沫嫣小姐许配给他。沫嫣在信里讲,她也是喜欢他的,那时之所以不敢帮他说话,是害怕父亲知道她的心意后会更严厉责罚他。
那时他还年少,收到小姐的信已经欣喜若狂,哪里知道是个圈套。
听到他的话,云儿更是气得不行。“那天你不是跟我说,你不会娶我,因为你已经承诺只娶那个女子吗?”言犹在耳,他竟然给她装失忆。
看着她气鼓鼓的娇俏模样,他叹了一口气。“云儿,你要公平些,我是男人,我也有我的自尊,那句话如果是你说,我qíng何以堪?”
他知道她很聪明,有些事qíng一点就透的。
“那我呢?”她问,话刚说完,才讶异于自己竟然问出这种话,不该的。他哪里会在乎她伤不伤心,她不过只是个妾室。
“你呀——”他着恼的俯下身,轻咬了一口她的嫩唇,“那时的你,一定巴不得我这么说吧。”有些不甘心,他说得苦涩,谁教他没有早些遇到她。
她垂下头,心里微微苦涩,是啊,她的心里,还住着一个人呢,虽然很努力很努力的要把他压到心底,却总是不经意地被他冒上来,止也止不住。
想又怎样,心中有别人又能怎样。如她这般的人,要想好好活着,也只好一次次向命运低头,要抗争,也稍稍在心底抗争,渴望着能自由自在的那一刻,梦着能活得潇洒,不喜欢做的事,可以毫无顾忌的拒绝,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是想现在这样,她要做一处安身的地方都难,在现实面前,还不都得一一妥协,仰仗着别人的鼻息过活。只能表现得那假装的不在乎,来维持自己可怜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