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本王不着急,不用打搅皇上。等会儿本王自去找他。”三王子微笑着答,突然的和颜悦色让内侍都有些不适应了。
这里是皇宫的正殿,是皇上平时居住的地方。云儿抬眼随意打量,huáng琉璃瓦、镶绿剪边、花脊上的龙风五彩饰品大气辉煌,檐下有着jīng致的雕刻彩画,朴实中自有一股庄严辉煌的气派。
云儿住在皇宫的那么些年,她因为身份低微,都住的是偏殿,正殿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云风又是极其不喜多事的人,所以从未带她来过。他也很少跟她用餐,都是她煮好后让内侍送来的。心中微微一暗,有种酸涩的疼,妻室和是玩具般的侍室果然是不同的。在云儿心不在焉的神游的时候,玄赫也在静静的打量她,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其实没有表面看的这么柔软,而是,很倔qiáng。她认定的事qíng,就会奋不顾身的去做,有一点,像他。就比如今天,她知道皇上要亲自出征到南边去,赶紧匆忙忙的叫他带她来见皇上,她也想到南边去看她的夫君。那南边酷苦之地,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他忽然就觉得心中烦躁异常,为何没有女子,能这么一心一意地对他呢。
云儿和王子两人正在各自沉思魂游的时候,皇上和两位妃子已经吃过了饭,正往外边走。
“哎哟——”嫣妃突然娇呼了声。
“爱妃是哪里不舒服吗?”皇上本来是和皇后相携着走在前面的,忽而听到嫣妃的这么一声娇呼,赶紧回身关切询问。
“回皇上,刚才刚才它竟踢了臣妾一下。”嫣妃轻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满脸笑意一脸幸福的看着皇上。
“哈哈,敢qíng这孩儿是个小调皮捣蛋呀。”皇上笑笑的拉起嫣妃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可苦了爱妃了。”
皇后轻哧了一声,刚这么两个月,小孩就会踢人?骗鬼去吧,又不是她一个人怀孕。不过皇上都已经这么说,她也不好cha话,说不好还回落得可刻薄。她从小身在皇家,最懂如何应对。
“如此,嫣妹妹得多歇息,不能多劳累才是,指不定这孩儿就是今天累着了,在抗议呢。”皇后笑着说。
“还是皇后想得周到。”皇上想了想笑着说,“以后爱妃中午便留在内宫吃饭吧,朕有空便会去看你。”
看到皇后不动声色的笑容,嫣妃心里那个恨啊。皇后因为来自实力雄厚的凤旻国,甚得皇上敬重。自己虽父亲也是朝中大臣,得皇上宠爱,不过目前皇上对她和皇后都是不偏不倚。皇上对另外几个妃子也尽力照料到,比如一个月总是要到每个人宫里去宿一晚的。现在皇上这么忙,要他去找她,谈何容易啊。
云儿他们因为离得远,并没有听清皇上他三人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三人和颜悦色一派和乐的样子。
“哎哟哟,云风艳福不浅呀,那两个真是大美人。”玄赫摇了摇扇子,慢悠悠的说着。
“她们可是皇妃,你,你可别乱来。”鉴于他已往的记录,云儿还是好心的提醒他一下,调戏皇妃,可是死罪一条啊。
看着她担心不已的眼神,他哈哈的大笑起来,为何有时竟觉得她傻得可以呢。
他的笑声,引得远处的三个人都看过来。云儿赶紧往屋角挪了挪,把自己藏在柱子后边,突然有些紧张。
皇上看到是玄赫,皱了皱眉,吩咐了两个妃子几句后,大步往他们这边走。
……
云儿跪在地上低着头,只看得到眼前的一片明huáng衣角。空气有一点点凝固住,玄赫靠着柱子闲闲的扇着风,一副看好戏的表qíng。
每次再见到皇上,云儿总觉得他更沉稳内敛些,帝王之气尽显。就像现在,即便是什么都没说看不到他的表qíng,她也感觉到压力。
犹记当年,他18岁,刚刚亲政不久,满腔热qíng,颁布减赋税新政。那天晚上,宰相带着几名大臣直撞到她的小殿,责难质问他。她当时正为他安排夜宵,就站在他身边的yīn暗处。他气得脸色铁青,却也发作不得,不知如何应对,只把她的手握得生疼。
只等得他们走了,他才渐渐放松下来。“朕只能让他们再张狂两年。”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朕。他给她讲他的抱负和期望,他说风昭国积弱已久,需要变革,民富则国qiáng,民安则国定。
只是,他的阻力却那么大,朝内宰相顾命大臣争权,外部qiáng敌环绕。她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儿身,不能当将军为他开疆辟土;不是士子,不能在朝堂上为他分忧……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因为什么都不能为他做,所以亦没办法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