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有些羡慕她的弟弟,想他贵为皇子时,也没人给他唱过歌。母后生他后便病体缠绵,几乎卧chuáng不起,太后那时刚进宫,帮着母后处理诸事,整日繁忙。那时,便是云姨照顾他。因着小时候日日是太后的仆女芳云照顾他,感念她的恩qíng,他便都称她云姨。后来,太后玩笑也随他称芳云为云姨,这宫中的诸人为表亲近便都随叫她云姨。云姨最不擅长音律,太后请宫乐手唱评的时候,她都常常打盹睡觉,更何况自己唱歌,那真是一点不会的。想不到他的这名侍室却有一副好嗓子,以后,以后他一定让常常让她唱给他听。
再后来,他终于可以和她同塌而眠。拥有她的那份快乐,如夏花一般,让他瞬间喜悦到极致。每次听得她在他身下软软的轻吟,一声声轻柔的唤他“公子——公子——”,他的心,满满的,变得都是她的影子。有时,他睡不着觉时,便叫她唱歌给他听。在她轻柔的声音里,他总能安然入睡,心宁静喜悦,只想如果能够一直一直这样该多好。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那就是爱……
……
一滴泪,两滴泪……终从他的眼角往下落,滴落到那cháo湿的泥里。
他的心已经空缺了一角,这辈子,再也愈合不了。
将军府里,朱南一路狂奔,将军室外的侍卫来不及阻拦,就被他闯进去。
门“哗”的一声被推开,将军赶紧放下怀里的沫月。
“朱南,何事?”将军不自在的咳了咳,那沫月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云——云夫人没、没了,兰花去给夫人守墓,属下想跟将军请两日假,去接她回来。”朱南却似是没有察觉到他俩的尴尬,径直说着。
云夫人?死了?将军忽而觉得胸口一窒,疼痛得厉害。为何,为何每次说到那个女子,他总会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呢?
“将军——”朱南yù言又止,终是一声叹息。“那我去了——”
“好!”将军一手扶住桌角,只觉自己心痛得快站不稳了。
看着朱南往外飞奔的身影,沫月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容。
“颢,你怎么啦?”当她转过身后,却看到李颢发白的面容,唬得不得了。
“我没事。”他烦躁的挥开沫月的手。
“颢——”沫月颤了声音。李颢这才发觉自己过分了。他皱了眉,自己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呢,明明,对方是他的妻啊,他却忽而感觉道碰她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的错觉。
“对不起,我突然觉得不舒服,想休息一会。”他赶紧回握住她的手,为自己的感觉莫名其妙。
“好,那你休息。”沫月脸色这才回暖。
等得那沫月去吩咐厨房帮他煮些粥,他才缓过神来。可心中却还是有股火烧火燎的躁气,他起了身,飞奔去房门……
当他终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骑着马飞奔到了那蝴蝶山脚。
“朕无碍。劳将军走这一趟了。”李颢到山脚的时候,刚好碰到皇上和近卫队们。皇上看到他,语气冰冷的说。
李颢只得跟皇上他们一同回去。他骑在马上,心还在隐隐的痛,却不得不回去,他没有什么立场,要求去看那位云夫人。
第三十章 星辰
云泽国都城洛城自古繁华。俗称天下三分豪奢,洛城占近二分。
这里,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
真真是繁华无尽,风月无边。
也因着它的繁华,吸引来了许许多多的文人墨客,商贾走夫……曾一度,洛城人cháo涌动,为养家糊口,小商小贩遍地都是,占了走道空地,连大臣们上朝的车驾都常常被人cháo堵住。一时间,大臣的折子满天飞,请求皇上治理这些人,甚至有大臣称,如果安置不好,可能会引起骚乱。皇上头疼不已,随命令三王子处理此事。
在众大臣都认为,平时行事乖张的三王子,此次一定采取qiáng硬措施赶这些人走。大臣们认为那些商贩走卒xing格野蛮,最是难管,如果弄不好的话,还真会引起骚乱呢,在许多人等着看三王子笑话的时候,三王子却处理得让人出乎意料。他并没有赶他们走,而是择了城西看似贫瘠的几块空地,建了几条颇具特色的街市,让那些小商贩集中到那里谋生。同时,他还说服了几家洛城最富盛名的茶楼到那里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