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不担心有没有被二爷听到她的话呢。
于是锦绣还是没躲过一顿骂。
徐妈妈走了,锦绣坐稳致庄院奴仆第一把jiāo椅,可谁知,这挨骂还是天天儿现成。
她低头听着门口几个小丫头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顿住,然后又慢慢移走。
自己这个大丫头,还有什么脸啊。昨儿个说了个小丫头了几句,还被顶嘴来着。
还有,她要能单独住一个院子多好啊,象洛音苑那样。
二爷想过来时就过来,她有话说就自在说,不会象现在这样连句话都不能好好说吧?
她想起洛音苑来,就越来越觉得应该多去和武梁“姐妹qíng深”一番啊。你看看人家,前面受了惊吓,后来二爷亲自哄着。这是要连着在那里歇多久呢?妩娘她月事什么时候来啊……
…
而洛音苑里,却是一派热闹景象。
寿宴那日,程向腾本是陪在老夫人身边的。官身实差的客人们都等下衙后才能赶过来,所以后来反而更忙,听到报信儿时真是吓了一大跳。
见到她时,她打扮得丑陋不堪,却一脸镇定地站在那里,腰身挺直,大方坦然,任谁也看不出丝毫惊慌。
看到他来,她眼神幽幽地盯着他瞧,从看到他时直到他走到她身旁,她也没有说一个字。
可他却看到,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就蹋下了肩膀放松了身体,象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似的。
很快,有人跟过来找他回事儿,他转身询问qíng况,jiāo待事qíng。而她,见有人来,象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躲到他身后去了。
……然后,她将脑袋轻轻抵在他的后背上,借他的力量支撑着自己。
那是在戏班后台的一个隔板处,不算众目睽睽,可有几位朋友也已经过来了,并且还不断有下人来回事儿。
不管是丫头或是姨娘,哪怕唐氏,也是该垂首站在一侧的。所以她的行为并不是很合适。
可他却没有制止,相反,他觉得很亲昵,亲昵得让人很舒服。
她没有一副惊吓虚弱的样子往你怀里倒,也没有露出幽怨委屈yù泣yù诉的表qíng求怜惜。她用简单的自然的动作告诉你,你不在我力撑,你来了我依赖。
那时候他甚至没有想着这不妥当,他甚至觉得男人和女人,似乎就该是这个样子的相处。
背上被她贴着的地方热热的一片,一直热到心里去。那时候他本来有恼有怒有着急有惊吓,脸上挺yīn沉,qíng绪挺复杂,却都很快被那热乎熨平了。
她没事,真是好极了。
他多站了好一会儿等她恢复,然后才打发人将她送回来。
她走后毛六笑说:哥没来的时候这丫头可不是那样的。
然后跟他学着整个的qíng形。
他笑。说便是我惹她,她也无惊无惧跟我斗到底。
或许是他的口气太过愉悦,倒把毛六惊得目瞪口呆……
——当然,这是程向腾的版本。
实际上对于武梁来说,她倒不担心程向腾会因为她去跳个舞就把她送了人什么的。毕竟谁会把长子的娘送人,那也太变态了些。
她比较担心的是程向腾抹不开面子,因为她娱乐过一帮男人而心里别扭,从此对她冷淡让她幽居之类的。
她这样的qíng形,明显幽居了就会消失啊。
她一直盯着程向腾看,是想看清他的表qíng,看他有没有因此对她厌烦不耐。
而他过来,一脸焦急,语气关切,拉着她不停地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事……然后她就放心了,所以也就轻松了……
只是后来,因为那天的事到底不是什么好事qíng,所以武梁觉得也不好一下子表现得太过欢脱了,所以她稍稍深沉收敛了那么些。
当然,她也想了些法子撒娇卖乖的磨缠,让程向腾呆在洛音苑里。
唐氏那女人,找补她的事但寻机会,也不能急在一时。现在才刚刚出过寿诞上的事儿,男人又日日在她这里,满府里眼睛盯着她呢。
她要现在就做点儿什么对唐氏不利的事儿,容易引起联想容易露出马脚,反而不妙。
不过能把男人留住,就是在她心上cha刀了,她很乐意。
因为那天呆的后台那地方有些暗,所以武梁连“最近莫名怕了黑”这样的理由都用上了。
于是程向腾觉得武梁还是吓着了,所以最近他都忙着安抚,也想要搞搞气氛,以平复和调动她的qíng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