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_作者:古锦(646)

  他是权倾朝野的侯爷大人呢,朝堂上的凌厉手段她是见识过的,众星捧月的被谄媚奉承她是见识过的,他何必要这么陪着小心跟她说话。

  虽然他常常在家事上一再心软,有时真是相当让人不慡,可是她却没法儿怪他。他对家人心软,对她更心软。这些年细究起来,她gān过多少出格的事儿,但他终究都容下了。

  武梁瞧着程向腾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她身子一倾,倒在他怀里,在他臂弯里找地儿躺舒服了,才道:“程向腾,你真觉得我们的亲事能成?”

  她出府后,和程向腾亲热的时候很少,这么主动的窝进人怀里,更是没有过。

  程向腾搂着她,低头看着她的脸色。他知道,关于流言,她肯定都知道了。

  “当然!我们已经订亲了,谁阻挠也不行,什么流言也无用!”程向腾语气铿锵。

  然后又有些生气,“你这女人,还想打退堂鼓不成?再提什么离开爷的话,或者一个人跑得远远的,小心我揍你。”说着就在她大腿上啪了一下,好重的一巴掌。

  武梁疼得咧嘴,“嘶嘶”的抽气,在男人怀里用胳膊肘拱撞他胸膛好几下,不满道,“刚才是谁说让我四处走走的?”

  程向腾揽紧她胳膊不让动,笑道:“我说让去的地方才准去。”

  又道,“总是对我睚眦必报的,伶牙利爪小shòu似的。我拍你一下,就顶我好几下,恶婆娘!”

  武梁被骂了,却乖顺得很,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懒洋洋的,“都是你惯的。”谁对她好她就对谁横,连她自己都有些瞧不上这揍xing。

  程向腾听着心里却滋润得什么似的,拍着她哄,“好吧,都是我的错呢。随便你行凶吧,反正爷都接得住。”

  ——腻歪一会儿,终归是要说正题的。

  “知道终是瞒不住你,不过你不用放在心上。传言这种事儿,越理会越上劲。那不过一阵风,过阵子自己就散了。”程向腾劝她。

  “所以你觉得不用理会?”

  “不用你理会,我来处理。我不介意,谁介意也没用。我不准说,我看谁的舌头还敢往外伸。”

  “无风不起làng,我也真的有不少可被人指摘的地方。但这么久平平静静的,忽然就làng起三尺,侯爷不觉得有点儿古怪?”

  “我都知道的……”程向腾道。

  却没说“放心,我不会放过作怪之人”之类的话。

  武梁心里默默翻眼,她就知道,这货又是各种顾虑各种心慈手软。

  战争淬练出的狠厉什么的,那是对外人。如今还是对上家人和她,希望不大。

  无论如何,她不准备避开。就算是为着程向腾的坚定,她也更想站他身边,一起面对。

  …

  廖恩凡如今也在都督府任职,四品参将,比程烈个小佥事自然是位高。但程烈侯府公子,出身高贵,所以与廖恩凡之类的走在一起,完全无压力。

  这天一伙人下值后就你呼我唤的,邀约着顺道一块儿去吃饭。

  有个姓丁的参将就问起来,“廖兄,咱们去哪儿吃啊,成兮酒楼吗?”

  不待廖恩凡答话,就有人反对道:“今儿个不行吧,成兮酒楼离得可有点儿远。”

  那姓丁的挤眉弄眼,“你懂什么,那里可是廖兄的福地啊。廖兄,咱们大家都听说了,没想到廖兄你艳福不浅啊。”

  廖恩凡听到“艳福”俩字儿,立马脸色一变,抬脚就踢,把人踢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嘴上骂着,“放屁!谁的玩笑都敢开……”

  那人见廖恩凡脸色yīn沉,自知这话有些过了,当即自啪了两嘴巴,讨饶道:“是我嘴贱,是我不该提这荐。那位了不得,没准以后还真可能成了未来侯夫人呢,咱不能说。”

  廖恩凡听他还说,提脚又踹,“我看你是真想死。”架式一拉开就不准备收手,追着姓丁的不依不饶的踢打,脸色难看瞧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

  关于廖恩凡与武梁这段,传说中七八分都是真的。廖恩凡战时回京,转程去往庄子上探望武梁,然后携美人儿同赴边疆,一路左右不离贴心呵护……

  然后就自由发挥了,说山谷遇袭,廖恩凡一心为了美人儿,宁可眼睁睁丢了粮糙,失了袍泽xing命,也不离不弃护得美人儿周全啊。那一战死了多少护粮兵将啊,偏她一个女人竟能安然逃过,可见廖恩凡有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