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根簪子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大靖人已经知道了罗眉下药的事qíng?
可是,明明信上说,如果和谈,连南诏王女也可以一并送还,只字未提皇帝被下药的事。
莫非他们真的不知道?
罗逻阁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叫司马妧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送这根簪子纯粹只是巧合而已,司马妧只是想找一样能证明罗眉身份的随身之物,恰好选中这根具有南诏风qíng的簪子,如此而已。
这位年轻的南诏王把玩着这支含有秘密的特殊簪子,眉头微皱,半死不得其解。司马妧是想和谈,或是想把他引出来一网打尽?又或者……分化其他族长与他的关系?
很遗憾的,在罗逻阁冷静缜密的考虑之中,并没有半点想到罗眉的安危。
少有人知道他和罗眉的秘密关系,名义上他们只是兄妹而已,没人知道罗眉在他夺位的过程中起了多大的作用。也没人知道他其实是罗眉的表哥,乃是自小从罗眉母亲的母族过继而来,知道的那些人除了罗眉之外,都已经死了。
他觉得自己对罗眉已经足够宽厚,在这种关乎全军胜败的事qíng上,罗眉的分量根本不足计。
“此事容后再议,”下头几个族长说得差不多了,罗逻阁方才缓缓开口,“和韦恺不同,司马妧在西北的名号极响,连雅隆部也退让三分。我不是怕一个小娘们,而是必须提防她有yīn谋。”
几个族长互相看了看,现在罗逻阁掌着兵权,他说不理司马妧,他们便也只有点头:“大王说的是。”
而这一边,一直盯着下关城守将动静的大靖斥候,循着他们的轨迹,勉qiáng搞明白了南诏军队的大致藏身位置。却因为担忧打糙惊蛇而不能更进一步,只有折返回来复命。
司马妧对这个结果却已经表示非常满意。
“大军留守原地,五千兵马随我开拔,目标就是这片山地。”她在斥候报告位置的山川图上cha了一面小旗。
韦恺在旁边看着,听她只带五千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五千,会不会太少?我们还不知道罗逻阁的具体位置,万一又像上次那样……”突袭不成反被围攻,怎么办?
司马妧看了他一眼:“韦将军,我命你打前锋,可有信心?”
韦恺一怔。
“打仗么,哪有不冒险拼命的,一次不成,再试一次便是,大丈夫岂能气馁?况且……我们想找到南诏军的详细所在,也是有办法的……”她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到手下将领纷纷抬头,均十分好奇地看着她,司马妧方才狡黠地笑道:“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南诏王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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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岩在后方大营里焦灼不安地踱步,这里属于韦恺之前收复的羁縻府州,位置比较靠近和剑南道jiāo界之处,和他一起留守的还有两名将军,司马妧已经带领五万余人离开半个多月。而她给他们的命令是保证已收复地区的稳定,并且负责后勤补给。
这里相当安全。
可是、可是没仗打啊!
大长公主带着韦恺和齐熠去打南诏,为什么不带自己呢?
她让自己在这里守着几个将作监来的老匹夫,说他们会根据图纸做出一种叫做火蒺藜的东西,是很危险的武器。让他务必看着,尤其是保证火药库的安全。
好吧,这大概是殿下信任他的一种表现,可是为什么不让那个伤兵齐熠留下来,反而让他留守呢?
他不就是比我多打了几场败仗,多学了一点南诏的土话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赵岩表示不服。
“赵校尉,赵校尉!”两个小兵忽然气喘吁吁地从军营外的塔楼下跑过来:“有、有人!”
赵岩双眼一亮,提刀就要出鞘:“有敌来犯?”
“不不、不是!”说话有点大喘气的小兵连连摇头,很激动地望着赵岩,结结巴巴道:“那个人说、说自己是驸马!”
哦,不是敌人啊。赵岩意兴阑珊地把刀送回鞘,表qíng顿时变得懒洋洋——
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
赵岩猛地跨一步上前,揪住小兵的衣领,大声问:“他说自己是谁?”
小兵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一跳:“驸、驸马啊……”
“谁的驸马?”
“大长……哦不,大元帅、大元帅的驸马……”小兵战战兢兢道:“伍、伍长觉得古怪,没让他进来,在、在军营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