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不答话,顾乐飞便接着说:“若不是我得了确切消息,怎会如此笃定你将遭刺?”
“谁要杀你,谁让你会获得最大的利益,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事qíng?”
“如果你想要让那个人在众将面前公然认罪,恐怕你会失望,此人的嘴恐不会那么容易撬。他选人还是很有眼光的,前太子的事qíng他完美善后,你的事qíng,他同样也可以。”
“所以,让我来,让我在众将面前审问他,”顾乐飞认真地对她说,“我不用很多刑具,或许也不需要很长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司马妧不自在地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无果,只好就着这个姿势道,“但是、但是……”
“妧妧!”顾乐飞猛然提高音量唤了她一声,打断她犹豫想说的话:“不要天真,他要的就是你的命!”
司马妧低头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的好看眸子一向坚定,此刻却是难得的茫然无措:“你在bī我下决定?”
“不是我bī你,是他在bī你。他一直都在bī你。”顾乐飞猛地握紧她的双手,俯首凑近,薄唇亲吻她冰凉的指尖:“十二王爷的暗示你不听,任他将你bī到绝境,现在呢?现在你还不清楚?他和你之间,只能容得下一人,就像一山不能容二虎一样!”
他的话语决绝,如同积压许久突然喷发的火山,这些日子以来他所经历的痛苦、担忧、焦虑、不安等种种负面好像都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
他将qiáng烈的qíng感诉诸于语言,也诉诸于和她的身体接触,他的吻虽然只在手上,却有着不输于其他部位的热烈缠绵。面对这样的顾乐飞,司马妧自然无法残忍地将手抽出。
“妧妧,我是真的怕,怕你下一次……”
他清楚如何对她一紧一松。当她被自己bī到墙角无退路之时,他忽而弱了气势,换了语气,叹息一声,满含温柔的悲哀,低沉动听的嗓音继续在她耳边响起:“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刀剑从你身体中拔出来的样子。如果你执意不愿那样做,以后便无时无刻不带着我在身边,让我做你的盾牌。”
他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异常认真地对她说道。
“你现在懂了么?”他的薄唇抿起,显出无qíng的弧度来。
\"我……\"我宁可不懂。
“妧妧。”顾乐飞轻轻地唤她。
他将她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用鼻尖轻嗅和碰触她带着糙药和血腥味的气息。温热的鼻息洒在上面,柔软温暖的唇瓣在她的肌肤上亲了又亲,留下一个个湿热的吻。
一阵苏麻感传递上来,司马妧的身体轻轻抖了抖,她垂眸看着几乎是半跪在自己chuáng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完全不认识一样。
她感觉到他炽热真实的qíng感,却也同样感觉到疑惑——
好像面前的真是另一个人一样。
小白会亲密地挨着她,却绝不会用这种过于暧昧的举动对待她。
可是、可是他们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啊。
他为何会如此的……
司马妧的心中很乱。
更让她心乱的是另一件事,比起面前人的变化,目前另一件事更需要她立即做决定。
这一步一旦踏出,恐怕便不再有回头的机会。
要这样做吗?
不然呢?她还有别的选择?
“我知道了,”司马妧叹了口气,颌首缓缓道,“此人,由你来审。”
?
☆、第93章
?“把人带来。”
随着顾乐飞一声吩咐,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将那个刺杀者押解过来。此人手脚皆被重十余斤的铁链绑缚,嘴里塞着布团,头上套着黑布,随着士兵将刺杀者的黑布摘下,露出一张普通却熟悉的面孔,人群里响起一阵哗然。
“是左将军!”人群中有人惊呼。
人群?是的,顾乐飞没有选择在相对私密的中军大帐内审问,他将地点选择在军营中一片相对大的空地。除却齐熠和其余三四个将领在场外,暂时不当值的百余名伍长以上的士兵被准许观看。
这些士兵之所以哗然,便是因为此人他们认识,竟是曾和他们一起从南诏的围攻中突围的左将军。
这些人都是相对低层的小兵,司马妧出事的时候他们要么离得远,要么根本不在场,虽然听说过阵前刺杀大元帅的人是自己人,却因为看守严密,死死封锁消息,这些人不知道到底是谁。有个别脑子灵光的猜了出来,因为害怕上司责备也不敢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