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珩跟白安玙都是一愣,白錾挑挑眉毛:“杨姑娘?”
白安珩忙道:“就是上回信中同您说的,晚上说贼人的那一回。”
“哦,就是那……”
“上回?!”白錾一语未毕,甘氏的眉毛就再挑了起来,“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冲白錾气到,“上回?!几时的信?我怎不知?这么大的事qíng你们父子三人竟合起伙来瞒着我们女人家?!”
白錾尴尬咳嗽一声,忙低声道:“夫人息怒,老大老二他们这回回来……”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甘氏这才回过神来,冷哼一声,看向两个乖乖又站了起来的儿子:“外头的事qíng我不管,也管不着。只那杨姑娘身边儿的丫头非要说,她家小姐是为了救咱们家的爷们儿才受了伤,这才一路跟回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安珩尴尬看了自家大哥一眼,还没等他开口,白安玙便躬身道:“那日晚我和二弟同室歇息,就听外头说闹贼了,儿子刚一开门,就见那女子摔了过来,撞到了儿子身上。”
甘氏手一哆嗦,她本以为是那丫头信口讹人,想到这事qíng赖到白安珩身上,可谁知道,她撞上的不是哪个下人,而是自家大儿子?!
白安珩也忙起身道:“大哥并没透漏身份,对外只说是儿子身边的一个护卫被那位杨小姐撞到身上。只那丫头……”说着,白安珩不由得微微皱眉,“xing子似是不大好。”
他还从没见过这等不明事理、一味张扬胡闹的丫头呢。深宅大院中的小姐丫头自不必提,遇上外人家的爷,根本连正眼都不敢看,能避则避,能躲则躲。
就连那些逢场作戏的倌人戏子,也都懂得分寸,会看人眼色,哪有这样不把自家小姐闺誉不当回事,恨不能嚷嚷的满世都知道?
甘氏冷笑一声:“这哪里是什么xing子不好?分明是生怕自家小姐没了着落。”见两个儿子全都眼中带着些诧异不解,甘氏不由得有些头疼,叹了一声,“罢罢,这些事qíng不必你们去理会。我只问你们,她们是哪里的人?姓甚名谁?家中父母叫什么?原是做什么的?来京要投奔什么人?投奔的那人又姓什么叫什么?”
白安珩忙道:“儿子叫几位妈妈们问过,说她们原本是肃州裕乐县的人氏,因前两年父亲犯了急症去世,只余几亩薄田,守了二年的孝,孤女无依,日子实在没法过了,这才变卖了田地入京投奔叔叔家。只叔家入京日久,实不知还能不能找着,这才想跟着儿子的车队一同入京。”再加上,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莫名替自家大哥挡了一刀,又怕那丫鬟再胡乱喊出些什么,倒没法收场,白安珩才gān脆带着她们一同上路的。
甘氏冷笑两声:“一个孤女,还能安稳守了二年孝后、顺顺当当的把自家的田地给卖了入京?且入京前连自家叔叔家在哪儿都没打听清楚?这倒是胆子大得很呢!”
白錾早前一直没吭声,听到这里也觉着不对,眉头皱了起来,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对两个儿子道:“那位杨姑娘,就叫你们母亲先照料着,我回头派人去裕乐县打探打探。”
远的不说,只说之前二房家的那位表姑娘,父母又亡之后,要不是周氏横cha一脚,硬霸着带走了那位表姑娘的话,她家的那些家产,早就被族里瓜分gān净了,哪里等得到让她带走?就是事后跟着入京了,最后也落了个人财两空,连小命儿都没了。
这世道,真正的弱女子,可不好过活,没点本事,哪能平安到了离京不远的地方,还能遇上好人带她们入京?
白家两兄弟连忙恭身应声。
白安玙是偷偷回京的,除宫中皇上,少数几位知qíng的臣子外,也就只有白家自己家人知道他回来了。连府中下人,也只有这些正经伺候主子、得用的才见着了这位大爷的面儿。
甘氏把使唤的下人们又都排了一遍,敲打过了,这才安排小宴,合家团聚。
一时间,儿孙满堂,让白錾跟甘氏看得心中极为宽慰,虽之后定会皇位动dàng,免不了要牵扯到自家,可如今这番qíng景还是叫人心中欢喜,把之后的忧心统统放到一边去了。
小聚过后,各人回各人家,丫鬟们点灯提着灯笼的前前后后拥着各家的主子从主院儿出来,向着各家的小院儿回去。
桃香院中,给父亲母亲请过了安,砇哥儿便退下回了自己的小屋儿,大姐儿也由奶妈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