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些奇怪:“太子再忙能忙到天牢去?”
张寿笑一笑:“也是,恐是奴婢看错了。”
他暗道,这便是还一个人qíng了。
两位皇子都是皇后亲生,其实谁当太子都于他关系不大,不过三殿下显然比太子聪敏的多,又得皇上喜欢,要他押宝,定是压在三殿下身上,故而何乐而不为。
皇上也没有放在心里。
然而就在第二日晚上,天牢着火了。
这天牢里关得都是朝廷重犯,锦衣卫指挥使原先在家里歇着呢,听到这消息,急慌慌打马赶来,不过此时火已经灭了,这火并不大,只是烟多,引得众人一片惊慌。
最后却是虚惊一场。
指挥使询问:“牢中qíng况如何?”
话音刚落,有人禀告道:“有魏国人逃了出去!”
“什么?”指挥使大惊,“逃出去几人?”
“一人,乃魏国人中最年轻的那个。”
魏国余孽守口如瓶,他们审到现在,连杨拓的名字都没审出来,只知道他在里面地位最高,也最年轻,至于上回那梁载仕,自然是有预谋,故而才能轻易的说出这名字。
指挥使连忙派人去寻,一边就往宫中向皇上请罪。
此时杨拓已经在太子的安排下逃了出来,如今正转送往安全的地方。
太子听到这消息,更是放松,都有心qíng去逗弄自己的儿子。
儿子天真,咯咯咯的笑。
太子妃在一旁看着,也颇是欣慰。
谁料到只得这一会儿功夫,韩守满脸担忧的立在门口,太子听到声响,朝他看一眼,那一眼,他的心忽地又沉到了湖底,他直觉是出了事儿,想必是吴庆又带来了坏消息。
他几步走出去。
果然,吴庆正等在殿门口。
“原本已经救到,谁料到路上遇到三殿下,他一剑就把杨拓杀了。”吴庆抖抖索索的道,“不止杨拓,十二名暗卫杀的杀,逃的逃,还有几位自尽了。”
太子浑身一震。
怎么会这样?
“岂会碰到他?他带了人的?”他沉声道。
“是,听说他带了一些护卫。”吴庆道,“好似听到天牢失火,他赶来救援!”
救援?
太子脸色铁青,一拳头砸在墙上。
吴庆低声道:“还请殿下明示。”
如今还能做什么?太子咬牙道:“你先回去,莫让他们发现。”
吴庆忙走了。
太子缩回手,手背上脱了皮,溢出血来,可也感觉不到痛意,只有满腔的焦虑。
正当这时,皇上召见。
他心里咯噔一声,拿帕子擦一擦手,往乾清宫而去。
穆戎见到他来,眉头微微挑起:“皇兄,几日未见,皇兄消瘦了。”
太子看他,他神采飞扬。
在人前,他永远都有这样的风采,自己只越发暗淡。
“可不比三弟逍遥。”太子面色沉了沉,问皇上,“不知父皇有何事教诲?”说着,他像是才想起来,“哦,听说天牢失火,莫非有重犯逃出,父皇可是为此忧心?”
“便是为此,不过那人已被戎儿杀了。”但皇上还是很生气,“没想到他们竟然能从天牢逃脱,可见在锦衣卫中都有内应了,你们两兄弟在此,想想可有办法。”
太子道:“jiāo予指挥使盘查便是,有谁值守,内应当在其中。”
“戎儿也这么说。”皇上道,“可那内应已经悬梁自尽了,又如何查!”
穆戎向皇上建议:“魏国余孽实在嚣张,今日杀了那人,孩儿看不如把他人头悬于城墙,以示警戒。”
皇上抚掌:“好,好,杀jī儆猴!也消一消朕的火气!”
太子暗地里叫苦。
这要是被杨毅看见,定然火冒三丈。
原先还说救他,结果这救偏偏成了催命符。
太子忙道:“火上浇油,只怕这么刺激魏国人,他们还会做出预想不到的事qíng来。”
穆戎看一眼太子,挑眉道:“难道皇兄还怕了他们不成?”
他目中有鄙夷,有轻视,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然而这一眼,却也好像看穿了自己。
太子莫名的心慌,一时都不知如何回应,过得会儿,正当要开口,皇上已经做了决定,大叫道:“来人,速速把那魏国余孽的人头挂去城墙,于各衙门张贴告示,叫魏国人好好瞧瞧,若要学他们,便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