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多年的戎马生涯,使司马十七郎的身手依旧敏捷,而且他来过鹿岛,虽然当时不是有心,但是习惯了带兵打仗的他还是自然而然地将岛上的地形熟记于心,甚至对于一些岗哨的布置也大
致了然,这给他的行动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城堡没有院墙,他费了些功夫才接近了王妃房间的外墙,因为城堡建得极为高大,很难直接跃上二楼,但司马十七郎早已经计划好,王妃房间外面的一个突出的观景台正可以落脚,于是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用力扔了上去,然后人也上去了。
司马十七郎站到了观景台上,轻轻推了推通往室内的门,毫无疑问,门在里关闩死了。在没有自己陪伴的时候,王妃习惯于仔细检查所有的门窗才睡。
如同城堡的窗子一样,观景台上的门的上方也镶了几块玻璃,虽然里面挂着帘子,但是还是透出淡淡的光线来。司马十七郎还隐约听到了些声音,他紧贴着门竖起耳朵细听。
“母妃,我们什么时候回平北城啊?我想父王了。”正是顺儿的声音,似乎还带了些困意。
司马十七郎心中一热,真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呀!说起来顺儿是个极淘气的孩子,他的心思都用在了各种稀奇的事物上,似乎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带着深厚的感qíng说到想自己了。
“过些天母妃派人将你送去见父王,好吗?”
“好,不过母妃也要陪我去。”
司马十七郎全神贯注地听着卢八娘的回答,但是过了好久她才温声轻言,“顺儿先睡吧。”
顺儿低声又呢喃了些什么,母妃也同样低声哄着他,可声音太低司马十七郎已经听不清了。他又等了一小会儿,估计顺儿睡着了,轻轻地在玻璃窗上叩了几下。
“谁?”昏昏yù睡的卢八娘听到窗外的声音,立即就惊醒了,她披衣起身,端起了一个烛台循声到了阳台前,隔着玻璃模糊地看到一个人。
“王妃,是我。”司马十七郎声音哽咽起来,他站在暗处,很容易就看清举着蜡烛的王妃,只见她行动略有些迟缓,腹部向前微微凸起,原来又怀了身孕。
“扑通”一声,司马十七郎听到自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之所以不顾危险、想方设法深夜前来,就是因为他觉察出王妃有些不对。
以她的xing格,就是再生气伤心,也会保持贵女的风度,绝不会连面都不肯见自己。现在弄出个暗流什么的阻止自己上岛,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岛上有什么天灾?手下的兵士叛乱?司马十七郎甚至想到她被陈chūn暄等人控制住了,不许她见自己,所以他急切地要见到王妃,布下疑阵后用金蝉脱壳之计来到岛上,他要将王妃救回去!
现在想来,当时自己是关心则乱了,王妃的才能可是不输于自己的。再者她一向多思多虑,就是对自己尚且留有后路,更不可能完全信任陈chūn暄他们。司马十七郎也知道,陈chūn暄只管着城堡的事务,但不负责鹿岛的防务,而负责防务的人不管水军,水军又分成两支……总之王妃没事,她一直将她所有的牢牢控制在手中。
现在还要把自己也加进去了,他心甘qíng愿地把自己jiāo给王妃,司马十七郎这样想着,心里更热了起来。
站在屋里的卢八娘根本看不清外面,但是她还是凭着直觉认出了司马十七郎,不假思索地走过来将门闩打开了。
“又有孩子了?”司马十七郎兴奋不已,他一向喜欢多子多孙的,而现在还多了一重欢喜,那就是有了这个孩子王妃怎么也不会拒绝回平北城了。
女人可以母以子贵,其实男人也一样。刚刚听到顺儿的话时,司马十七郎就知道王妃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现在又加了一重保障,他上前轻轻地摸了摸王妃的肚子,很有经验地说:“四个月了吧,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时……”
冷不防卢八娘放下烛台双拳象雨点般地打向他,“你为什么要来?怎么不纳妾去?我一点也不想你!一辈子不来才好!”
“轻点轻点,别碰了肚子,”司马十七郎任由王妃的拳头落在身上,却护住她的肚子,“小点声,别吵醒了顺儿。”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叩响了,“王妃,开门!”桃花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司马十七郎先扶着卢八娘坐下,然后将门打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