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_作者:荔箫(251)

  红衣挑眉:“我来。”

  十分坚定的口吻,说罢便先一步往房里走去,听得身后慵慵懒懒一句:“你会吗?”

  “……”她足下一停,扭过头佯怒道,“不会,将军以为那回在珺山,将军昏迷的时候,是谁给将军换的药?”

  ……啊?

  他当真一愕,眼看着她双颊变得通红,转过身不理他,继续往里走去。

  这是红衣第一回提起这件事。

  那时自他醒后,看到的都是医女婢女为他换药。她虽也一直在,但多是喂他服药吃饭什么的……

  那是她心里奇怪的别扭。觉得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很丢人似的,硬是不提、不说。

  甚至不让自己多想,宁可从心里自欺欺人地说自己没做过这些事——似是因为她那时还没能过那道坎,是以万分不想承认自己已然心软。

  而、而且……

  他那时有一处伤在腰间,“半luǒ”了多日,每每换药时被子一撩,她都得以把他的身材尽收眼底……

  那个腹肌、那个人鱼线……

  红衣至今一想都会满脸通红,大感自己借着“照顾病号”的借口,实则毫无节cao地“看”了他好多日……

  这回的伤在小腿肚上。

  席临川趴在榻上,红衣揭开他的直裾衣摆一看,就看到了中裤上殷出来的血迹。

  挽起裤腿看了一看,其实里面的白练已缠得很厚,想来药用得也不错,不该出这么多血。

  是方才走得路太多了。

  “gān什么非要出去迎我……”她没好气地嗔怪,“就算是想让我来你这里,着人说一声就是了嘛,我又不是不认道。”

  “怕你想我……”

  他忍不住拿她高烧时吐的真言来岔她,话音未落便觉伤处吃痛,“咝”地抽了口凉气,咬牙笑道:“饶命。”

  红衣撇撇嘴,暗瞪他一眼,又轻手轻脚地去解那白练。

  一圈圈地绕下来,药香越来越浓。终于,伤处露了出来,透过皮肤上沾染的药膏,能清楚地看出那伤不浅。

  窄窄的一条,大约有一指长,稍稍一动就沁出一缕血来,在皮肤上显出一道鲜红。

  伤处整整齐齐、直上直下,不像磕碰跌摔出来的伤势,红衣看得心惊,脱口而出:“怎么像是刀剑伤?!”

  便听席临川一声嗤笑:“你还识得这个?”

  “谁gān的?”她显有恼意,他又一笑:“什么‘谁gān的’?我的意思是你看错了,不是刀剑伤。”

  “那是怎么弄的?”红衣不依不饶地追问,不知道除了刀剑划伤以外,还有什么能造成这么利落的伤口。

  席临川思量着低一笑:“去府西边走了走,地上有水,不小心摔了一跤,恰有个石片……”他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个长度,“也就这么一小片,正好戳在泥土里立着,实在巧了。”

  石片割的?

  似乎也说得过去。

  红衣将信将疑,径自净了手,小心翼翼地为他上了药、又缠上gān净的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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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伤,让席临川得以在府里歇了半个月。

  直到不影响走路的时候才又去上朝。已是深秋,寒意越来越盛了。红衣的医学知识薄弱,不知道刚愈的伤口受凉会不会有甚影响,便在换药时将白练多缠了三圈。

  还未打结,一想又蹙了眉头,怕裹得太厚闷坏了,就又解了三圈。

  万一冻着怎么办……

  万一闷着怎么办。

  席临川就感觉她手在自己腿边绕来绕去的,回头看又看不见,只得出言问她。

  待得弄清缘由,他闷了一会儿,“噗”地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笑!”红衣大感窘迫。手上陡一松,他已翻身坐了起来,径自将那白练扎好了,放下裤角衣摆又去穿鞋:“哪那么娇气?为夫是武将,好么?”

  ……好心没好报!

  红衣气哼哼地把剩下的药和白练往托盘里一搁就往外走,大摆生气的样子,身后的低笑却还是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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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早朝,好像事qíng格外多。都中午了,席临川还没回来。红衣屋里等了又等,眼看着一桌佳肴的热气都散尽了,才终于听得脚步咚咚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