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也由此落下帷幕,风头一过,帖子便渐渐被其他水楼掩盖再也寻不到迹象。另三个当事人更没有再走出来说一句话,只是借此,章灿洗刷了自己的罪名,钟书远的薄qíng寡义被湮没在人们对桓妧嫉妒心的谴责中再无踪影,庄盈盈由此赢得一个受害者的印象分,从而扭转了她小三的名头……谁都认为自己是赢家。
华北经济大学坐落于青武市西南方,十站公jiāo便能到西汽车站,然后由此下县。而昭阳县隶属青武东南,是东部十三县中最远的一个,从西站出发,九十多公里的路程,因为沿途路况原因,却至少要坐两个小时的大巴。
桓妧一上车便开始头疼,她这晕大车的毛病几辈子不管换多少身体都改不了,只觉整个脑仁都要炸开似的,偏偏廖13还折腾不断,愣是不让她休息一会儿。
“你又在gān什么?”
廖13睨了她一眼,笑地十分猥琐:【我在回味刚才你木着脸打出“我爱他”三个字时的脑波活动,桓妧,你好闷骚哦~~~】
凸!拜托你用词之前能不能先翻翻字典好好查查它的意思。
桓妧懒得理它,直接去拉自己的任务进度,那里原本0%的区域已经被1%取代,一点点的红色进度条在大片雪白的凹槽中,不仔细甚至都看不到。
照这个速度下去,到底猴年马月能是个头?
桓妧揉揉眉心,满车厢汽油味并三十多个乘客混在一起的体味反得她胃部一阵阵恶心,只得灌口水暂时压下去一些,然后又是更大的反扑,忽然汽车猛地一个刹车,桓妧一下没坐稳额头立即撞到了前面的靠背上,那股劲儿顶着胃直接冲上来,差点儿就要涌出口腔。
桓妧忙从包里扯出一个塑料袋,一口吐了进去。
哎呦我的亲娘,简直要命!
坐在她外面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倒是十分热心,见她这样,立即将汽车走道里放着的大桶踢过来,桓妧道了声谢,将袋子丢进去,这一吐出来,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大巴车门已经被打开了,三名拿着身份证阅读器穿着警服的执勤人员上了车,一上来便开始喊:“把身份证都拿出来,检查!”
说完,便从车头开始,将身份证一张接着一张放到机子上,很快便到了桓妧这边。
她把身份证jiāo过去,算了下现在的时间,说起来,现在三月,正好是全国两会期间,国家开完就是省市,然后是县级,而这个期间,是全国上访的高cháo。每当这个时候,很多上访专业户或者诉求得不到解决的老百姓,甚至根本不懂程序的人都会选择在各个领导人聚集的时候去上级政府部门表达自己的诉求,群体访、越级访、赴省进京访……
为了防止混乱,很多县市区便会选择在进京或者去省会的路上让派出所出警检查,只是明明是为了稳定秩序,却由此衍生出许多腌臜来。
因为凡是在这个时间段被京城信访局登记的省市,会遭受批评,而为了消去这个登记,省里为了打通关系便要花去许多钱,然后再层层下压至市至县,这也导致了县级为了防止群众上访,会派出很多人在重点人员家里蹲点,若是遇到难办的,直接关起来都有可能。
桓妧甚至曾听说过,为了防止上访事件发生,有的地方将群众关到jīng神病院的例子。
警察检查完后便将身份证还给她,向后面走过去,桓妧旁边坐的那中年女人立即撇撇嘴,小声跟她嘟囔道:“都是征地征的,政府不给老百姓活路了,能不去上访吗?”
她说话带了一股浓浓的乡音,桓妧听着有些费事,仔细分辨了下,才听明白,不由问道:“征地?征什么地?”
那女人一见得到回应,立即来了兴致,忙凑过头:“说是为了建厂子,到处要老百姓的地,一亩地才给四万多块钱,他们转手一卖就是三四十万,啧啧……”
桓妧眼神动了动:“阿姨你是昭阳县的?”
“可不是,这回这不要征我们家的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你都不知道,不签字都不行,gān部天天往家里跑,不停地找你……”说着就是一连串抱怨,桓妧这才知道,从去年到现在,光一个县城就已经征了五次地,而且每次都不少于两千亩,只是每个省每年分配的土地指标只有那么点儿,下面的县市区若是想要批地,是需要向上申请的,一个县城,又怎么可能拿得到这么多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