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妧没想到他这一个电话的功夫便已经将这些东西想的清清楚楚,甚至时间卡的一秒不差,不对,不是后来算出来的,眼前这人,怕是让自己打电话通知武子龙武洛公园这个地址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
压下再次对他在数字的敏感xing与决断之果决的赞叹,桓妧下意识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由此萌生出的那一丢丢挫败,只面无表qíng地抬起脸,慢吞吞吐槽:“谢谢你哦,让我上了堂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课。”
男人认真想了想,不解道:“难道现在小孩儿的数学课,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桓妧撇着嘴磨了磨牙,用石膏将男人不知何时已放到自己脑袋上揉动的爪子挡开,见车外十几个人已经被警方完全制住,率先推开车门下来。
闫闰江的案子法院还没有开庭,他是从看守所逃出来的,目的说起来很简单——报复,梁旭博和张勇朝首当其冲。
也幸而他在老爹的庇护下只知道打打杀杀,否则今晚的事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出。闫闰江被抓住的时候仍旧在恶狠狠瞪着梁旭博,口里放着狠话,后者在这种威胁下不为所动,只淡淡地应道:“你真以为自己进去以后还能出来?你做的那些事,足够死几次了,到时候砰地一声,死的,也不过就你一个人而已。”
连余光都吝啬给他。
明明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听在旁人耳中,也没有任何不同,但闫闰江就不一样了,对方那句“死的不过就你一个人”,对他含义可就太多了……
闫闰江因他这话顿时一愣,眼中猝尔迸出渗人的亮光,顿时整个人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像是一头受伤的豹子,整个夜空都传出他沙哑的嘶吼。
“凭什么!我要自首,我全招了!老子不好过,凭什么你们这帮孙子还好好在外面待着吃香的喝辣的!都给我去死——!!!”
场面一时间完全失控,眼见就要摁不住他,随后赶来的武子龙一个手刀立即砍在闫闰江的后颈上,青年猛地往上一弹,迅速瘫软下去。
自始至终,梁旭博一直维持着无动于衷,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张勇朝嘱咐了几句,重新拉开自己的车门,示意桓妧上车:“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德兴批给桓妧的宿舍在县委院,距离常委员院不到二十米,车子停下后,梁旭博二话不说帮她把行李提上去,而后一言不发地匆匆离开,像是有什么急事。
没一会儿门外便传出车子发动的声音,桓妧目送他离开后,才关了门,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舒了口大气。而她不知道的是,梁旭博的车子并没有出县委院,而是找了个角落停稳,若从半空中看过去,稀稀拉拉的县内道路监控中,这个地方,正好是个死角。
路旁并不密集的灯光渐次消沉,直到整座县城完全被黑暗笼罩,连同男人分明的棱角一起,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梁旭博在车内悄无声息地坐了一夜。
直到凌晨天快要亮的时候,武子龙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说对了。”
梁旭博嘴角缓缓浮出一丝微笑,立即挂断电话,车子嗖的从死角冲了出去,直奔常委院。
七点多一点的时候,桓妧的房门被人敲醒,她朦着一双眼打着哈欠去开门,出乎意料的,门口站了一男一女两名穿制服的警察,见她出来,那女警率先出声问道:“你是桓妧?”
桓妧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莫不是为了昨晚遇袭的事?
见她承认,两名警察立即敬了个礼,不顾桓妧同意,直接推开她的门走了进来:“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这来头让桓妧眉心不由一皱,睡意瞬间跑没了。
“昨天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左右,你在哪里?”那女警一边问着一边不动声色观察桓妧的屋子,视线落在chuáng边的单人枕头上,眼睑轻轻动了动。
而另一个男警察则拿出了本子,开始记录。
桓妧直觉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但并未表现任何异样,只平静答道:“在睡觉,我快十点回的县委,十点半上chuáng,然后就睡着了。”
两名警察迅速jiāo换了一个视线,紧跟着立即问道:“那梁旭博是几点回去的?还是说你们一直在一起。”
桓妧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直接将她暗示意味颇浓的问话堵回去:“一直在一起?你是说他现在隐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