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颜色亮丽些,我女儿喜欢跳舞,看什么料子适合做成舞服。”杜斐说道。
“小姐皮肤白,看着……”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猛地停住了,之后杜斐同杜莹然也听到身后丫鬟的惊呼声,“啊。”
杜斐同杜莹然两人转身,便见着那病弱小姐蜷缩倒在地上,嘴唇泛青,眼皮颤颤,一个年轻的丫鬟慌慌张张几乎要哭了出来,另一个丫鬟则要沉稳得多,跪在地上把病弱的小姐放在她的膝头,“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呵斥道,“还不拿药丸。”
“是。”另一个面色稚嫩的丫鬟连忙从衣袖之中掏出一青瓷药瓶,结果倒了半晌,才苦着脸说道:“药丸已经没了。”
“出门的时候你竟然不检查!若是主子出了事qíng,唯你是问。”那丫头当即脸色大变,也不yù和那丫头计较,说完托住了病弱小姐的后背和臂弯,把那小姐打横抱起,竟是准备快速出门。
“请留步。”杜斐是医者,此时开口说道:“这位小姐当是心疾,在下正是大夫,可以帮忙诊治一二。”
“真的吗?”那年轻的丫鬟猛地抬头,脸颊上还挂着泪水。
“糊涂!”那年长的丫鬟皱着眉头,“你是大夫?”她的目光带着审视。
杜莹然此时上前说道:“我爹爹是医者,在外游医十年,在江南一带颇有薄名。这位小姐常备的药丸没有带在身上,我瞧着只怕这会儿难受的很,更有xing命之忧,为人医者父母之心,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此等急症耽搁不得,药丸没有服用下,此时只有金针能缓解一二,小女不才,也得父亲三分真传,愿为小姐纾解一二。”行针须得解开衣冠,京中虽有女医,却并不多,若是一去一回恐怕就耽搁了小姐的病症,也真是因为这个缘由,杜斐才会开口留下她们主仆三人。
杜斐听到杜莹然的此言,微微颔首。
就连杜莹然此时也看出了这位小姐的身份恐怕不一般,旁边的掌柜开口说道:“后院有厢房,若是行针可在后院的厢房里。”
那年纪大的丫鬟眉头一拧,咬咬牙说道:“走。”抱着小姐往内走去,口中说道:“冬梅,你去寻侍卫,告知他们主子的qíng况,速请女医来此地。”
那个叫做冬梅的丫鬟,此时有些犹豫地说道:“chūn桃姐姐,还是得等着女医来了再说,主子的病怎么能让他们这般……”
“糊涂。”chūn桃说道,“主子的病可是能耽搁的?!还不速去。”
“是。”冬梅咬着下嘴唇,终于应了下来,走得时候还不忘看着杜斐同杜莹然。
chūn桃的力气大,走路稳健,跟在掌柜之后很快就到了厢房,把病弱的小姐放置在了柔软的chuáng榻之上,杜斐诊脉之后,示意杜莹然上前。
杜莹然仔细说了自己要针灸的xué位,说道:“爹爹放心,我心中有数。”
“我便在屋外候着,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你唤我便是。”
“是。”杜莹然说道。
☆、医馆(三)
掌柜和杜斐侯在屋外,杜莹然则是打发了房间两个丫头展开屏风,取来热水毛巾等物,让鸢尾去同掌柜讨些烈酒和瓷碗。凌璇阁的婢女帮忙下展开了屏风,鸢尾点燃了一碗烈酒,杜莹然从袖笼里掏出了针袋,用净手后用烈酒擦拭双手,将金针左右转动在蓝色的火焰之中消毒。
屏风内只有杜莹然和chūn桃两人,chūn桃解开了病弱小姐的衣裳,露出了明huáng色的肚兜,杜莹然的手一顿,心中一个念头呼之yù出,病弱小姐呼吸清浅,胸脯起伏不定,chūn桃低声说道:“三公主素有心疾,若是在这里出了事,不但是冬梅那丫头的罪过,所有人都逃不过。”此番她的行事颇为冒险,这也实在是无法,上一次宫中的太医也说过,若是没有及时服用下药物,须得针灸,若不然xing命危急。三公主的身份所致不能让男子见了,此时好不容易有个杜莹然,chūn桃也只能冒险为之。
杜莹然给公主把脉之后,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说道:“你放心。”
chūn桃见着杜莹然的年纪不大,说话如此有底气,也放下了大半的忐忑,毕竟要是三公主真的出事了,谁也负担不起,抿抿唇说道:“那边好。”
指按华盖、紫宫、玉堂三xué,杜莹然仔细观其表qíng,随着杜莹然的动作,三公主的眉头死死拧起,口中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这让chūn桃的心跳几乎骤停,杜莹然没有理会chūn桃,把手中的金针在火上烤了烤,金光一闪,在谭中落下了第一针,轻拢慢捻之后,左手也没有闲着烤着第二根的金针,接着便是华盖、紫宫、玉堂三xué,就这样三针下去,三公主的眉头不再死死拧起,而是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