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不知严氏说此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四房再是庶出,然而也是被承认的子嗣,因此得知后门里的事qíng倒也不奇怪,就问道:“可是给夫君的?”
严氏见温宥娘一双眼写满了求知yù,少不得先叹了一声,才轻轻点了点头。
温宥娘自然知晓严氏不会突然说这句话,就问道:“四婶可是知道甚么?侄儿媳才过门几日,还盼四婶多多指教为好。”
严氏自来是管不住要说的话的xing子,温宥娘一问,就把自己知晓的全抖落了出来,“我要是说出来了,侄儿媳妇你也莫气,为有些人总归是不值得的。那个在后门往大房侄儿递信儿的,不是别人,就是——”
这事儿就是严氏所知道的,也要孟世子十四岁出了东宫,住回了孟国公府上。
孟世子离了国公府十年,虽大房的旧人还在,然而却也是与各房生疏。加上年龄相差不多的二房更为争气,素日玩不到一块儿,因此孟世子便在外面认识了一些只会玩乐的纨绔,也学会了出入勾栏。
而当初蔡氏女之死,也是拜一个官女支所致。
“那官女支在大房侄儿大婚那一日,竟是找了上门,虽是在后门,却还是被蔡家娘子知晓了,随后才闹出了人命。只可惜大房侄儿当时就糊涂了,竟死活要护着那贱人。气得老公爷差点动了家法。只这一回,你与侄儿安安稳稳的成了婚,那贱婢竟又找上了门,侄儿媳妇你不得不防呀!勾栏院里的东西,素来会迷惑人!就只怕大房侄儿再吃亏了去!”
蔡氏之死,看样子严氏也只不过知道一些皮毛,温宥娘可不信那官女支有傻到真大婚来捣乱,毕竟孟世子再喜欢她,也不可能扶正。
除非那人一开始就是别人安在那冲着孟世子来了,或者是那人也被利用了去。
只是竟然到现在还有联络,联系到之前孟世子曾说过他在青楼有个对他好的女子,温宥娘嘴角一翘,倒是有些趣味了。
当然,严氏来寻温宥娘也并不是来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qíng的。只不过是她夫君觉得大房厉害的是温宥娘,她自然就会偏向自己的侄儿媳妇。
反正温宥娘已经上了族谱,在族中就已经被承认,有了当有的地位。
随后严氏便不再说那官女支的事qíng,毕竟她知晓得也不多,也不过只能提醒温宥娘提防那女子而已。
再要说下去,也少不得说到那两房没被承认的来,“说来也是可怜,要长得像父亲一些,好歹也能过上一般郎君的日子。”
虽孟府并未承认那两个子嗣,然而因自家夫君与之jiāo好,因此在严氏嘴中,却是叫着五郎、六郎,是承认他们的意思了。
五郎的生母祖上也曾是大家,不过算起来也是上百年前的事qíng,且要追溯到前朝。改朝换代后,大家变作官奴,百年下来,就什么都不是了。因此在五郎年满二十五时,就听从母命,娶了孟府上一个同是官奴的丫鬟,且有了孩子。
六郎的生母祖上却是不同,虽同是官奴,然而却是在先帝之时落的罪,且便是落罪了,就算孩子一出身也只是官奴,然而在教养上却从来不曾懈怠。虽无以往的条件,然而六郎的生母却不同于一般官奴,她能识文断字,jīng通音律。因此六郎也与五郎不同,五郎只识得几许字,会珠算,凑合着过日子就好。而六郎却是与他生母一样识文断字,且还有一身武艺,因此进了护卫队。
温宥娘却是对六房感兴趣一些,问道:“都已经二十好几,怎的就不愿意成婚了?”
严氏道:“唉,还能为什么?眼光高呗。一般的婢女他看不上,觉得人家没见识,不识字,不知书,不懂文,不会武。可也不想想他也只是个官奴,连一般的家生子都不愿意也不能嫁给他,在官奴里他能寻到多好的来?”
竟是个宁肯空着,也不愿意将就的人,温宥娘一想,就道:“要是在护卫里能当上个头领,婚事许是要好一些?”
严氏叹气,“怎的不是个小头领?可官奴就只能跟官奴成亲,别的好的轮不到他呀!就我们身边的大丫头,识文断字,知晓礼仪,也能掌家,可有什么用?家生子也比官奴要高一等,不得通婚,也没人愿意不是?”
家生子只要主子愿意,还是能放出府去当良民的,可要跟官奴成亲,被官府发觉,可不只是被罚款和婚约无效。就生下来的孩子,也还得继续是官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