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小,还不得他去问父亲,皇后和那位天子姑父已经促成了父亲和长公主的婚事。
这些事日后想起来,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男子,阿爷实在是无用!
“……”萧斌呼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不过你也没必要拿着自己的前程来博,你如今让我不痛快,可是你将来呢?”他说着长叹一口气,靠在凭几上。
“将来你拿甚么过生活?难道你要去学你那个二叔?”
萧佻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二叔就是博阳侯萧协,如今萧协过着什么日子,他也看着。自身才能几乎没有,放眼平城也几乎没几个权贵将这位君侯当回事。
“……”萧佻正坐在那里只是不说话。
“你不认博陵为母,这也……”萧斌摇了摇头,长公主当年所作所为,可谓心肠歹毒。她心里不痛快,也不必拿着个才几岁的小儿来撒气。到了如今大郎不肯认她为母,那也是有原由的。
“阿爷认为儿不孝不义?”萧佻冷笑。
“如今这家里如何,你也知道。”萧斌听着这话,心下火气又差点窜上来。好歹是压住了。
“这萧家,若是不能再出皇后,日后如何难说。”萧佻一挑嘴角,“而且就算出了皇后,也不可能和如今太皇太后这般了。”
“你……!”萧斌听到儿子开口说话没个遮掩,抓起手边的玉珏就丢过去。
萧佻坐在那里丝毫不躲,任由玉珏在额角砸出一块大包出来。
“那你想如何?难道要到了娶妇上头还白身?”萧斌已经想请家法把萧佻给打上一顿了。
“阿爷想如何?”萧佻不答反问。
“你给我去做羽林郎。”萧斌气道。
羽林郎中几乎都是从鲜卑贵族中挑选出佼佼者,进去了起点高,而且人脉也好。
“太皇太后重用汉臣,日后鲜卑人恐怕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当着自家阿爷的面,萧佻说话很不客气。
“你这个孽子!”萧斌被气得抓起手杖对着萧佻背上重重杖打几下,“那么就尚公主!”
尚公主之人会被授予驸马都尉的官职,也算是个入仕的途径。
“靠着妇人入仕,儿成甚么了?”萧佻原本咬牙受着萧斌的杖打,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抬起头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要你去入羽林郎你不愿意,尚公主你也不肯,那你要怎么样?你日后成个废物,拿甚么连去见你阿娘?”
“儿入中书学。”萧佻咬牙答道。
萧斌顿时愣住。中书学相当太学,中书学生学业结束之后,可入仕为官。如今的李平当年就是中书学生。
不过中书省重要是否,几乎是看上面人的喜好。如今汉臣得到重用,中书省渐渐超过其他省,但将来怎么到底不好说。并不是全部的鲜卑勋贵都支持汉化,这中书省悬的很。
“你要入中书学?”萧斌满脸古怪,他自己没有多少读书的天分,但是萧佻却是在这方面十分出众,若是有心也可能读出个名堂出来。
“是。”萧佻点头。
“……”萧斌丢下手杖,大步就向屋内走去,至于儿子说的要进中书学,他肯还是不肯,到没有明说。
**
萧妙音觉得最近宫中怪怪的,她人在西昭阳殿,日日都和小皇帝混在一块,或许是离皇帝比较近的缘故,就算她没有用心去打听什么,都能知道一些朝堂上的事。
例如太皇太后在两仪殿里问天子朝政了,而且事非要让天子说出个一二三来。
萧妙音和东宫没有多少相处,但在宫里,哪里能完全不知道。这作风和以往是完全不一样啊。
事出反常,必为妖。
她坐在chuáng上呆呆的想道。
“三娘?”拓跋演放下手里的书卷,抬头就见着萧妙音坐在那里发呆。
萧妙音听到小皇帝的声音反应过来,“陛下?”
“怎么了,最近常常见着你自个坐在那里不知道想甚么。”拓跋演问道。
“没甚么。”萧妙音低下头,手指从衣裳上的绣纹上轻轻拂过。
“……”拓跋演瞧着她垂着头不说话,当她想家了。拓跋演在这宫廷中长大,但不代表他不通人qíng。
想起萧妙音入宫这么久,除了重阳节那次回了燕王府之外,就再也没有回去了。多少都会有些想念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