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萧妙音凭借着老huáng瓜刷绿漆的优势,不但一手字练的漂亮有丰韵,而且在典籍上更是把那些一起读书的庶出兄弟们给甩出老远,不然也不至于萧佻亲自来给她传播早慧的名声。
那一桩桩的,想起来,再和眼前的小娘子一对比。rǔ母都觉得这人一比较起来还真的能气死人。
早些年rǔ母劝萧嬅多读书,毕竟能读书可是个能够彰显身份的事,偏偏萧嬅不以为然,说多了还会发脾气,到了如今rǔ母只求四娘子能够快快长大,她好赶紧的去养老。这样不听劝的xing子,弄不好到了嫁人还有苦头要吃呢!
虽然说如今郎主势大,可是这阿家折磨新妇,有的是办法,而且说出去都叫人挑不出错来。
“……”那边的低低私语,萧嬅这边偶尔也能听到几句,她靠在凭几上,手上剪纸的动作一顿。
旁边的侍女将挑选好的金箔放在一旁,让萧嬅挑选。
萧嬅最近想要剪个好看的人胜,然后给阿爷萧斌送去。她垂下头看着手里已经剪了一半的纸,这年头纸张不便宜,像这种拿来剪人胜的也只有富贵人家才做得出。
剪刀咬住纸张,没有切下去。
萧嬅这几个月来好好的想了想,既然那些招数萧妙音能够用,她为甚么就不能拿过来一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汉人常常说的。况且还是对阿爷尽孝心,又有甚么不可做的?
想起萧妙音讨好阿爷的那些招数,萧嬅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也不过是好好读书罢了,若是萧妙音那个贱*妇是个郎君,书读好了又有个甚么用?萧妙音是能够做中书学生,还是像几位汉臣一样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识入朝为官?
她那般行径简直就是本末倒置,萧嬅心里冷哼一声。做没用的事,也不知道萧妙音是怎么入了陛下的眼。
想起天子,萧嬅心中一阵痛楚,上辈子输给了萧妙音,这一回她绝对不会再让陛下被贱妇所蒙蔽!
只有她,只有她才是真心的啊!萧妙音又算得了甚么?不过是借着陛下往上面爬罢了!一个妾,哪里来的真心实意!
“咔嚓”一声轻响,萧嬅心思激dàng之下,手中一抖,就将人胜给剪坏了。
“四娘子?”旁边的侍女见着她手里的人胜已经坏掉了,连忙上来帮她收拾。
“四娘手劲还不能控制好。”rǔ母瞧见这边的动静,走过来轻声劝道,“要不然就让婢子们来好了。”
rǔ母看了一眼萧嬅剪好的人胜,说句实话,四娘子做人胜的手艺其实并不好,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能有多少出众的手艺?花样繁复一点,十多层纸叠在一起,小孩子哪里能呢。这个就不是四娘子这个年纪的小娘子该做的正经事。
“不必,”萧嬅拒绝了,她将剪坏了的纸丢到一边,示意侍女将金箔拿过来,“这些是儿要亲自送给阿爷的,自然是要亲自动手。”
“……”rǔ母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侯氏最近爱上了念佛,在一件屋子里供了一个小佛像,基本上能够从清晨一直念经念到深夜。连女儿都不怎么能够顾及到。
rǔ母就不知道侯氏怎么会把jīng力全部都扑在念佛上,虽然说侯氏还有两个养在东宫的儿子,但好歹也照顾一下身边的女儿吧?
想起那位郎主忙着给大郎君奔走,而且还忙着物色新的美人。这四娘子的孝心,能不能送到郎主面前去还是个问题呢!
正想着,那边侍女满脸喜色的走进来。
“四娘子,郎主让你过去陪二娘。”
二娘自然是博阳侯之女,这会正过年,同为亲戚难免要来走动。小娘子们自然也会来,那么作为主人家,也应当让儿女们去陪。
萧嬅心里有些不喜,不过既然是阿爷开口,她也不好不去。萧嬅放下手里的金箔,让侍女们给她整理了一下发鬓和衣着,就去了。
对于二娘,萧嬅的印象里只是一个话不多的女子,当年被太皇太后嫁给一个宗室做王妃了。平常逢年过节作为外命妇会入宫朝贺,想起来面目模糊。
只不过,这次她总觉得二娘好像和上辈子有些不太一样了?
萧丽华这会嘴甜的说几句讨喜的话,哄的萧斌抚着胡须眉笑颜开。如今她自己的阿爷都是那个鬼样子,自然是要多多亲近一下大伯,虽然说大伯也不一定会多照顾自己家,但毕竟都是同姓,而且还没出五服呢,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将来要是有个甚么万一,大伯也不好袖手旁观,多少都会伸手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