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拓跋演头枕在锦枕上,“你家大兄在中书学里成名了,大母很高兴。”
“唉唉唉?”萧妙音听拓跋演这么说,觉得没头没脑的,“大兄怎么?”
“我听说他竟然拿着几卷曲礼,却将尚书的内容全部说出来了,连中书博士都觉得大为惊讶。”拓跋演说起来神qíng里都有几分佩服,“大母听到此时大为赞赏,估计过不了几年,恐怕就要提拔他了。”
萧妙音闻言,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拓跋演说这话的眉眼含笑,可是她分不清楚这笑里到底是有多少是真心的。
萧家底蕴薄弱,人才几乎没出一个。太皇太后重用那些大臣,可是最好的还是自己家族中有能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侄子有出息,太皇太后哪里会不舍得下力气培养?
“嗯,那真是太好了。”萧妙音细细软软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陛下也有人才可用了。”
拓跋演有些讶异的瞥了她一眼,萧妙音把被子一拉,gān脆整个人就埋入被子里,不去看拓跋演的双眼。
拓跋演的手从被子那边伸出来探到她这边来,鲜卑人许多是白种鲜卑,或许拓跋想白日上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这样的血统,他长得快,骨架子也大一点。一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纤细小小的,只要他再用点力就能捏碎了。
“你啊,年纪小小,也不知道脑袋里想着这么多事。”拓跋演将她拉过来,半抱着她。
萧妙音感觉自己就这么被抱着简直是怪怪,拓跋演年纪就算比她大,那也没大多少,可是两个人如今的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偏偏就是最大的拓跋演也不过是十一岁,她顿时有种深深的罪恶感。
“那是因为没有人和我说,”萧妙音窝在那里,声音细细软软的,如同江南的牛毛细雨,温柔的只要风一chuī就能飘散而去,“就只能自己想了。”
“……”拓跋演无言的给她将被子拉上了些许。
chūn夏易过,转眼间三年即过。
一个肌肤白皙身材颀长的少年长身玉立,他一手持弓,弓上搭着一支羽箭,黝黑的眼眸微眯了眯,手中的蹀松开勾起的弓弦,羽箭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少年身旁不远处站在一个十三岁左右的男孩,男孩眼眸如猫那般的琥珀色,撑着一只手臂看着。
猫儿已经十二岁了,这年纪在鲜卑人中算是个成人,他十岁的时候出阁到宫外居住,也将生母罗夫人一块儿接出去了。宫妃由自己所生的公主皇子养老,这原本就是惯例,罗夫人和皇太后还有太皇太后也没有太大的嫌隙。
拓跋演的那一箭she出去,有好几个小huáng门跑出去,过了一会she中的猎物就拿过来了。
毛奇将那只早就一动不动的野兔呈送到拓跋演的面前,“陛下。”
那一箭贯穿了野兔的身躯,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顺着灰色的毛皮滴答滴答的落下。
“……”拓跋演看着那只野兔,似有感叹,“下杀。”
“阿兄,不过是猎杀野兔,gān嘛还要讲究那么多,猎物到手就不好了?”猫儿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宫中的皇子们到了年纪都陆陆续续的出阁了,倒是公主们还没谈婚论嫁,照着太皇太后的意思,是不照着以前公主十二三岁就嫁人的往例,等年纪再大一些。就是现在,太皇太后也还没有给拓跋演选妃。
“猫儿你说,当年萧大那一箭中了猛虎一目是怎么做到的?”拓跋演说起来心中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路遇猛虎,竟然还能一箭中目,后来那头猛虎自然是归了萧佻。对于那手技艺,拓跋演也是羡慕的很。
“阿兄。”猫儿就不知道为何兄长要注意这些东西,“当年李广出外打猎,见着糙丛中有一虎,拔箭便she,结果一看只是块石头罢了。箭入石中,李广再she,也不能和那一箭一样了。”
“难得,你也知道这个典故。”拓跋演听到弟弟说李广的事,知道他的意思是说萧大的那一箭不过是偶然罢了。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肯定知道。”猫儿道。
“今日阿妙不在,不然她看看也是好的。”拓跋演说道,萧妙音在宫中三年有余,他也仔细的让人照看她。
“来了才不好呢。”猫儿道,“说不定见到那只野兔,就会哭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