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音好笑的抱着他,最后阿鸾还真的在她怀里睡着了。
“让人把阿鸾抱下去把?”常氏知道外孙这会沉了很多,萧妙音这么抱久了手臂也会酸痛。
“算了,趁着他还能在我这里多睡一会,我就这么抱着吧。”萧妙音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儿子睡的口水直流的模样。
常氏叹口气,这孩子大了,若是皇帝再不册封太子,恐怕萧家也安心不下来。这册封了皇太子之后,阿鸾就要真的做个大人了,小小的孩子呆在那么大的东宫里头,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心疼。
她看着孩子睡熟了的脸,伸手去碰一碰,阿鸾在睡梦中动了动,然后脸都埋进到了萧妙音层层叠叠的衣襟中。
“孩子长大了也就这个让做阿娘的放不下心,大了要娶妻生子了,要远走高飞了。做阿娘的哪里放得下心呢。”常氏对此深有体会,萧妙音进宫那会,她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女儿前程,担心的是女儿在宫里会不会过的不好,毕竟宫里头都是贵人,几乎个个都比她高。
回想往事,常氏坐在那里长长的叹气。
“眼下不是苦尽甘来了么、”萧妙音知道常氏在回想自己那些往事。说句实话以前的事她自己也不想想多了,毕竟往昔不可再追。
“是啊,苦尽甘来了。”常氏伸手擦擦眼睛,“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爱唠叨。”
“这不是正好么。”萧妙音笑道,说着怀里的儿子蹭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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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演的确是有心册立皇太子了,原先还说是等阿鸾长大,现在阿鸾都好几岁了,已经说可以平平安安长大了。
阿鸾是他和阿妙的第一个孩子,长子长女对于父母的意义总是不一般,拓跋演也是一样,或许是因为他年幼的时候就没了爷娘,他对阿鸾总是带着那么一点溺爱,也喜欢多陪着阿鸾一会。
对于皇长子来说,最好的莫过于尽快的确定他的皇太子身份,日后到时候还会有同母的兄弟,就是年纪差的大,但名分不确定下来终究还是个隐患。
拓跋演让有司准备册立皇太子仪式,他自己则是在昭阳殿亲自写册封太子诏书。拓跋演喜欢自己写诏书,尤其是特别重要的,当初册立皇后的诏书就是他自己写的,洋洋洒洒几乎将诗经里的典故给用到。
事后萧妙音说他写的诏书ròu麻兮兮的,拓跋演不知道ròu麻为何物,但是写都写了,颁布天下了也没办法收回来,何况他还不想收回来呢。
这次是册立长子为皇太子,他思索良久,终于才下笔,结果这下笔还是写到了外面天都黑了还只是下了几笔。
拓跋演回头就和萧妙音说,“这册命太子的诏书,还真是难写。”
萧妙音听拓跋演这么说,一手就戳在了他脑门上,“中书省那么多人是作甚的?秘书省那么多人又是作甚的呢?”
中书省和秘书省,几乎将洛阳的世家子给装进去了一半还要多,那么多世家子,萧妙音就不信出不了几个能够将诏书写好的人才,不然养着那群人是作甚么用的?
“不是,我还是想自己写。”拓跋演抱着萧妙音感叹,“毕竟只有这么一次。”
一生只有一回,拓跋演自然是想要将事给做的漂漂亮亮,让别人来他有些不太乐意。
“你平常事qíng也多,况且阿鸾你也要带着上朝了。”萧妙音不知道拓跋演这些个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事事躬亲,事qíng那么多,要是样样都来早就累死了。
“不一样,这事啊就和当初立阿妙你为皇后一样,我这一生也就这么一次,累点也无所谓。”拓跋演闷声笑了笑。
萧妙音听他提起,想起他那份ròu麻兮兮的诏书,他这是半边天下的秀恩爱,而且别人还不能不看不听。
“你也别太累着。”萧妙音觉得这些到底还是自家的事,意思尽到就可以了。
“我知道,为了孩子也没多少累的。”拓跋演想起阿鸾,算是明白父母爱孩子能爱到什么程度,真心的是想要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他,小心翼翼的想着他能够平安长大。
“对我来说,你身体健康就行了。”萧妙音要说有什么心愿那就是一家子身体好好的,至于别的也不怎么在乎。
人在还怕其他的没有?
“……”拓跋演听后失笑,他头埋在她的怀里,这一下真的是和阿鸾没有任何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