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覃和柳余涵对望一眼，然后一起问道，“那你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以前故意把自己涂黑的喽？”
思归微笑点头。
她现在有了中常侍这个宦官身份作掩护，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不用再处处怕露馅。有点肤白，调高，喉结不显的小毛病也尽可解释得通，那自然就没必要再自找麻烦天天往脸上涂层黑粉。
赵覃不可思议地站近了又瞅着思归看了许久方道，“也是，你要是顶着这张又细又嫩的脸在外奔波是挺容易招麻烦的。不过现在怎么不怕了？”
思归似笑非笑看他，“小侯爷要不要试试，看看欺负了我这武毅营提督后会有怎样后果？”
赵覃立刻摇头，“那就不必了。”
京畿六大营的提督各个手握jīng兵不说，脑袋顶上还有一块金字招牌——那就是皇帝陛下的心腹重臣，极受陛下信任器重的，他吃饱了撑得才会去随意招惹。
柳余涵一听也笑，“早知小侯爷这般识时务我就不巴巴跟来，还怕你们两个一言不合又打起来呢。”
赵覃不乐意，“看柳兄你把我说得，莫思远现在可还在养伤，我怎么能gān这种事！”
这方坐下来慢慢喝茶，因三人都是从金陵来的，便听赵覃讲讲金陵的近况。
赵覃的心思不在闲聊，没说几句又忍不住绕回到思归身上，“莫思远，你可真有意思，这相貌和xingqíng怎么能如此南辕北辙，没有一点搭调的地方？”
思归撇撇嘴，“我怎知道。”
赵覃越看他越好笑，“长得这样细致清秀，却原来是个火爆脾气。你上次和我打架时费那么大劲儿做什么，只把这张脸露出来给我看看不就成了，我看了之后肯定就不忍心下手了。”
思归不信看他，“连邱夫人那样美貌娇柔，心思细腻的女子你都忍心当众把她骂个狗血淋头，何至于对着兄弟这张普通不过的脸就会不忍心下手了？”
赵覃听说了之前的一堆事qíng之后，对他那位前夫人倒是没那么反感了，只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呢，大概是心里太过先入为主，总认为她是被安cha在平阳侯府的jian细，所以一直看不顺眼。”
思归想起邱夫人的身影，总觉得那曼妙柔美中透着些凄婉苍凉之意，心里有些不自在，摆摆手，不yù再多提她。
柳余涵旁听一会儿，忍不住要cha言打断他们。
一来是看赵覃对着莫思远两眼放光，那种看法几乎要盯到人家ròu里，实在让柳余涵不敢恭维，觉得他这也太不知收敛了，就算看美女都不能是这种看法，何况是看同僚朋友，也不知他对莫思远哪来这么大的兴趣？
二来是想起一事要提醒思归。
“九公主之事你要怎么办？”
思归和赵覃一起茫然回头，“九公主？九公主怎么了？”
柳余涵诧异，“莫思远，你该不会招惹了人家自己还不知道吧？”
思归听他这样说，隐约有点猜到，心惊问，“柳兄，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九公主她看上我啦？”揉揉额头，“不会吧，那小姑娘才多大？”
这下柳余涵终于也能理解赵覃为什么会稀奇成这个样子了。
思归顶着那张粉粉嫩嫩，最多十八岁的秀气脸庞却像个久经qíng场的风流男子般，老气横秋地说起九公主年纪太小，不过是个小姑娘，这qíng形当真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忍不住学着思归的样，也去揉揉额角，“九公主芳龄十五，已经不小了，若不是先皇身体不好没顾上帮她选驸马，她应该已经嫁人了才对。”
思归怀着侥幸，“那京城中这许多才俊少年，她也不一定非得看上我。柳兄哪来的消息，听人误传了吧？”
柳余涵十分肯定，“不是听人误传，我自己亲眼看到的。那天陛下盛怒传了刑杖要打你，九公主竟不怕被外臣冲撞，直接跑去殿外想求qíng，被她两个侍女拼死拉都拉不住，正巧遇到我去，这才拜托我快去救你，急得当着我的面就哭起来了，你说她对你是不是有意阿？”
“阿？竟有这回事？”思归这下不得不信了，顿时为难，“公主垂青，我自然是万分荣幸，可是我，我一个中常侍，肯定没法娶她阿！”
柳余涵道，“所以我来提醒你一声，这两日最好能赶紧想个办法去安抚公主一下，否则你被封中常侍的旨意颁下来连小侯爷都能惊讶成这样，那位对你满怀qíng意的公主知道了只怕要受不了！大家都知当今圣上十分宠爱妹妹，九公主可是咱们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