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别!”秦大柱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见石秀秀瞪过来,他又赶紧停住脚步。
秦大柱的娘也不跟石秀秀说话劝她,而是转向村长,拉着他的衣袖哭诉:“村长啊,我家大柱花了所有的钱才买了这一个媳妇啊,还没给他生一个大胖儿子出来啊!可不能放她走了啊!”
“那你就任她杀了我家三qiáng?”李chūn花一听就不gān了,“村长,你评评理,凭什么用我家三qiáng的命换她家还没个影儿的孙子啊!”
秦大柱的娘看了李chūn花一眼,却没跟她扯,只是扒拉着村长的衣袖,哭得眼泪鼻涕一块儿往外流:“村长啊,我家大柱都四十了,再不生儿子,可就生不了了啊!我家老头死得早啊,我就大柱一个儿子,好赖把他拉扯到这么大,我还指望他赶紧让我抱孙子呢!村长啊,你可不能让我家断子绝孙啊!”
“断子绝孙”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村长就为难了。他看着等着他们回复的石秀秀,又转向李chūn花,皱着眉劝道:“土根家的,现在这qíng况,我这个村长也没什么好办法。你看这样,如果她害死了你家土根,就让她再给你家生一个行不?人是肯定不能放走的,不然咱们村的其他人可再也娶不上媳妇啦。”
“这怎么行!”李chūn花竖起眉毛道,“我只要我家三qiáng,别的野种我不要!”呸!凭什么让她家当家的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她可不gān!
村长刚才那话其实多半是说给石秀秀听的,也不是真要那么做,他看出石秀秀不敢下手,他这么一说,她十有八。九会放下刀子。但李chūn花这不配合的态度实在让他为难,他不由得看向了秦土根。
秦土根注意到村长的眼神,赶紧捂着李chūn花的嘴将她向外扯去。
李chūn花挣扎大喊:“当家的,你gān啥!三qiáng还在里面,你可不能对你自己的种见死不救!”
“少说两句,都jiāo给村长。”秦土根骂道,“二qiáng,你还杵着gān啥,帮我把你娘拉回去!”
秦二qiáng正看着热闹呢,被秦土根这么一叫,有些不乐意,可也不好当面忤逆自己亲爹,只能不qíng不愿地帮着把李chūn花拉走。秦大qiáng把秦四qiáng带回家后就在家看着他,也没过来,等秦土根带着李chūn花和秦二qiáng一走,秦土根家就剩个没人注意的秦晓彤还在了。
村长把刚才对李chūn花说的话又对石秀秀喊了一遍,冷硬地说:“石秀秀,我跟你说了吧,放了你,绝不可能!”
村长的话算是下了最后通牒,围着看热闹的人都安静下来,等着石秀秀的决定。
“你、你们真不管他的死活了?”石秀秀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不管秦三qiáng的死活了,原本充足的底气瞬间泄了个gāngān净净。自从得到三丫的承诺帮助后,她就充满了希望,等待着救援的到来,然而都一个月了,她什么都没等到。她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要给三丫时间。可她的例假已经一个月多三天没来了啊,她害怕了!她希望只是因为月经不调,可她又总觉得肚子里好像正孕育着一个她绝不想看到的小生命。这样的压力让她今天冲动地利用那位支教老师到来的机会劫持了三qiáng。她不想留在这里,她不想为秦大柱生孩子!
村长看了秦三qiáng一眼,视线又落在石秀秀身上,唱完白脸唱。红脸:“我也不想让三qiáng这孩子出事,但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秀秀啊,叔劝你一句,有句话不是叫‘既来之则安之’嘛。咱们村有什么不好的?你娘就你一个媳妇,等你生了大胖小子,还不宠你上天啊?吃喝都短不了你的,不比在外面逍遥快活?”
“这不是我要的生活,不是的……”石秀秀失魂落魄地摇着头。她知道她没办法跟这些愚昧无知的村人讲道理。她是个人,是个在现代教育下的独立女xing,不是有口吃喝就能满足的,除了物质生活,她还需要jīng神生活。她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她不该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里,跟一个她都不认识的老男人过一辈子。
想到山外现代化的一切,想起她的家人朋友和同学,石秀秀仿佛又充满了勇气,她握紧了手中的刀,狠狠地望向想趁她失神时来夺刀的秦大柱,挥舞着手中的刀大喊道:“你退后!别过来!”
秦大柱忙退后安抚道:“秀秀,你小心点,别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