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淇心脏一阵一阵地紧缩,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伸手握住女贞yīn湿粘滑的枝gān,桃花眼微微眯着,注视着原来越远的韩璎的背影。
一直等到人都看不见了,崔淇这才转身离开了。
崔妃正在玉华殿中翘首期待,女官靳素妍进来禀报:“娘娘,公子离开了。”
崔妃闻言,气得火冒三丈,拎起一旁的联珠瓶摔了出去。伴随着“刺啦”一声,联珠瓶碎在了地上。
“安排一下,我要见爹爹一面!”崔妃吁出了一口气:爹娘太娇惯崔淇了!
五个月后。龙州总督府。外书房。
崔淇坐在主位,手中端着一个碧瓷茶盏,低头轻轻chuī了一下,漂亮的脸在茶水散发的雾气中隐隐约约,他的声音却低沉似带金石之音:“安西王谕令我可以全都答应,但是——”
“我也有一个要求,”他看向一旁端坐的苏湘之,清澈桃花眼中浮上一丝笑意,“我想参加今年除夕安西王府的家宴。”他的探子传来消息,陈曦如今在安西王府住着。想到陈曦有无数见到韩璎的机会,崔淇就有些酸溜溜的。
苏湘之沉吟了一下。
崔淇脸上神qíng显得极其闲适,眼睛却流露出他的紧张,他的视线一瞬不瞬落在苏湘之身上。
苏湘之最后道:“此事苏某做不得主啊!”王爷醋劲儿那么大,他才不敢答应崔淇呢!
崔淇:“……”
进入腊月之后,韩璎开始命人预备过年事项。
这日韩璎正在吩咐傅平预备过年赏人的金钱,漱冬送进来一叠礼单:“王妃,这是这几日收到的礼单。”
韩璎接过来一一翻看,发现其中有龙州总督府的礼单,不由笑了:“这都是女眷间的礼尚往来,崔淇又没有成亲,怎么往咱们这里送礼?”
她看到落款处,发现落款是崔淇的母亲,不由一阵无语。
漱冬忙道:“王妃,崔老夫人如今在龙州依崔总督而居,想是因为崔总督没有家眷,由老夫人帮着主持中馈。”
韩璎此时正在瞧着礼单中列的那些礼物发呆,似乎没有听到漱冬的话。崔淇每次都是投她所好,送的都是极其珍贵的珠宝丝绸和香料。
漱冬觑了韩璎一眼,待她阖上礼单,这才试探着道:“王妃,要不要见龙州总督府送礼的人?”
韩璎放下礼单,随口道:“宣她们进来吧!”
听了傅平的回报,傅榭垂下眼帘略一沉思就起身回了内院。
他一进堂屋先看向一脸无奈的韩璎,然后看向立在一侧侍立的几个陌生妇人。
妇人中有一个身量瘦高的和傅榭四目相对,突然对着傅榭微微一笑,屈膝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傅榭气了个半死,大步走过去揪着“她”的发髻就往外拖:“崔淇,你要脸不要!”
崔淇一脸坦然:“不要!”他要脸的话就见不到韩璎了,他宁愿不要脸!
傅榭韩璎:“……”
见傅榭都把崔淇拖到门口了,韩璎忙起身道:“王爷,都是自家人……”傅榭正在争取崔淇治下钦州、林州、龙州三州和崔宰相部属的支持,她不愿傅榭在这些小事上与崔淇对立。
傅榭直接把崔淇给拖了出去。
到了晚上,在傅榭为部属举行的私宴上,崔淇起身一脸肃然敬了傅榭一杯——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成为安西王府的座上客了!
当然,他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崔淇所掌握的势力无条件支持傅榭的大事。
十八年后。
崔淇依旧是龙州总督,掌握着钦州、林州和龙州三州的军政。
明庆帝登基之后开始着手削藩,而大梁面积最大兵力最qiáng的军阀便是龙州总督崔淇。
明庆帝预备拿崔淇下手。
太师苏湘之奉圣命前往龙州。
崔淇已经近四十岁了,比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成熟了不少,却依旧是玉面郎君的模样弱柳扶风的身板,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苏湘之知他虽然长得文弱,实际上xing格极为qiáng悍,因此从不敢小觑他,当下便把一五一十把明庆帝的想法说了。
崔淇垂下眼帘没说话。他当然明白大梁要想qiáng大,就必须加qiáng中央集权,而以龙州为代表的藩镇便是加qiáng中央集权最大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