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老太太拉着她说:“你总是我们府里的当家夫人,内宅的事qíng都是你说了算。”
袁璐笑了笑,带着澈哥儿回了自己院子了。
再说高斐那头,下午一直在书房处理事qíng,然后就收到了两个好友的贺礼。
那两个小子也不知道是真的祝贺,还是就等着看热闹,反正他是一点子高兴不起来,只是命人另外包了一份礼物还回去。一直在书房里忙到入夜,才去了邱绣哪里。
邱绣的院子果然够雅致也够偏僻,高斐过去的时候想的却是这看着就像是小袁氏的手笔,不给人难堪,但是绝对说不上妥帖细致。
邱绣还坐在绣chuáng上蒙着盖头,坐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她也有些熬不住,就背靠着chuáng栏想事qíng。她这心中也是忐忑地很,万一成国公这一夜都没有过来,她这脸真可谓是丢尽了。但转念一想也是不对,她进府好歹是皇帝促成的,成国公要是第一夜就不过来,那不就是跟皇帝作对,明摆着对这安排的不满意?
好在高斐还是过来了,屋子里一共就梅香一个人。梅香见了他进来,行了一礼,就退到了一边。
高斐大步走到桌前,按着秤杆挑起了盖头,随手就扔到了chuáng榻上。然后就坐回了桌子边上。
这是邱绣一次见到高斐。
高飞剑眉星目,长身玉立,虽板着脸不爱笑,但一点都不像一介武夫,跟京中的那些翩翩佳公子一般无二,与人的第一印象却是极好的。
邱绣心头一喜,她也怕自己就真的嫁人了个五大三粗的莽夫。就急忙让梅香从随身的包裹里拿了茶叶出来泡茶。梅香利落地去炉子上拿了热水热水泡了茶,恭恭敬敬地端到了高斐前头。但自始至终头也不敢抬,就唯恐自己多看了两眼回头她家姑娘要收拾他。
邱绣看着高斐端起茶盏,一边拿着团扇一边给高斐煽风,一边跟他温声细语地说话:“妾身第一次侍奉国公爷,也不知您爱喝什么茶。这些都是从家里带来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您尝尝,若是爱喝,下次您来我边海早些让人给您泡着。”
那殷勤的,好像就跟看不见高斐对她的冷落似的。
高斐对邱绣这样邀宠的话不置可否,扬了扬嘴角品了一口,一喝就知道这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谦虚,而是宫里头赏下来的好东西,每家每户就那么一点。放眼他们整个成国公府,老太太喝不惯那么味重的茶,他对这个也不是很在乎。赏下来的那点东西就全到了那小袁氏的兜里,可就这样,他每次去,小袁氏最多也就泡一两瓜片给他喝。还不是最好的,是街上能买到的一钱银子一两的那种。
高斐点了点头,赞道:“甚是不错。”
邱绣略带羞怯地笑了笑,这传闻中不苟言笑的成国公倒不是那么难以靠近,果然她姨娘的话是不错的。越是有本事的男人就越爱看女人伏低做小,只要她把姿态放低一些,人也软和着,难不成还敌不过那母老虎似的袁氏?
两人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讲。高斐话不多,邱绣也摸不清他的脾气,就也不敢贸然挑起话头。
两人不冷不热寒暄了好一会儿,月至中天时辰不早,邱绣一个姑娘家,也逐渐地害羞了起来。
高斐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来府里这半日可又去夫人的院子请过安了?”
邱绣一时为难起来。那袁氏在府里一点也没有为她cao持,轿夫将她抬进来后府里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了半天,连个婆子丫鬟派来传话的都没有。就跟不把她看在眼里似的。她也光顾着对袁璐的安排生闷气了。
邱绣面露难色,高斐便有些不愿的放下了茶盏,“夫人cao持府中大小事务,尊卑有别,你第一天进没了规矩,实在不该。”
邱绣就委屈起来,眼睛里蓄起了泪水,梨花带雨地道:“国公爷息怒,妾身第一日离家,心中忐忑无比,一时失了章法,进了府更是心中惶恐,唯恐自己的愚笨招了您和夫人的不欢喜。明日一早,妾身就去给夫人请安,他若不肯原谅妾身便跪着请罪。妾身一回再也不敢了……”
说着就捏着帕子擦起了眼泪。
她这样子,高斐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只是站起身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晚上早些睡,明日去给夫人请罪。”
然后还不待邱绣说话,他脚一抬就给走了。
袁璐这里,她已经拆了发髻,换了寝衣,正跟花妈妈等人说着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