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云露,纯粹是连接前世今生,连记忆带猜测,方让她整理出一套细则来。
云露轻笑了一下,浑不在意抿了口茶,忽而冲她招招手。
姜良人微愣,有无数个疑惑冒上来,而后确认之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倾身聆听。过了会儿,她起身回位,表qíng里有惊讶,有欣喜,还有思索一闪而过。
坐在位置上的邓良人和张良人不由嫉妒,看对方的样子,显然是得了妙修媛的眼缘,从而知道了些什么。
早知道这样的试探不会触怒妙修媛,刚才自己就开口了!
两人双双懊恼。
******
皇帝将奏折往书案上一丢,按压下眉心,“查出来了?”
“是,您送给锦昭容的好合结还挂在chuáng帐子上,看似完好,但根据回报来看,有被拆开过的痕迹,之后以几乎难以察觉的技法重新打结。”
“不愧是朕的锦昭容。”皇帝冷声一笑,眼底yīn霾扩散,“看似冲动,却比谁都小心翼翼,连朕送的东西都不忘怀疑检查。”
李明胜知道,皇上虽说往结心藏了避孕之物,但这事倘若意外揭露出来就罢了,锦昭容暗自疑心做小动作可是让皇上大为不虞。毕竟被怀疑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
而且皇上防止后妃怀孕,本就是不希望乱上添乱。他自己曾经成为斗争的牺牲品,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受一趟罪。横竖他还年轻,等过几年削夺了藩王的权利,再行议定不迟。
偏偏锦昭容自作聪明,或许她以为是别人胆大包天借着御赐之物陷害她,解了一时困局,却也将自己困在原地,难以寸进。
“不必管她。”皇帝抛下这一句,决定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李明胜悄然度其神色,即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心里为锦昭容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保不保的住就要看她自己的手段了。
皇帝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心qíng,于他而言,他的保护固然重要,但是他毕竟jīng力有限。如果生母连护住孩子直到降生的本事都没有,那他对这个孩子也无须报有任何期待。
他很快就转换了思绪。
“朕看了皇叔的折子,削弱藩镇兵权确实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府兵制的推广也遭受阻碍。章家的事是一个开始,朕不能让他们乱了朝堂,也不能自己乱了规矩。”
李明胜奉上一盏热茶,他知道这个时候皇上不是在询问他,而是借着和他说话的机会理清思路。
“妙妙的办法固然讨巧,可惜施行起来难度太大。毕竟是广陵王的属地,朕一力查明一个小官员的事只会打糙惊蛇,也没有这个必要。”皇帝叩了叩案沿,皱眉思忖了片刻,忽地眼前一亮。
“对方不能脱开罪臣之名,给这边的人按个功劳却简单。”
李公公笑笑,这个办法施行起来快,但其实经不得推敲,毕竟章家人私纳妾室时自己没有功劳在身,那名女子也确实是戴罪奴籍之身。本质上前后不能混为一谈。
这个道理想必皇上自己也明白,只不过,皇上混淆视听的本事向来一流。只是上次借着除了曲公公的机会收敛了许多,好让朝中老臣心生感慨,前来依附,如今想gān回老本行,简直毫无难度。
作者有话要说:李公公笑笑,这个办法施行起来快,但其实经不得推敲,毕竟章家人私纳妾室时自己没有功劳在身,那名女子也确实是戴罪奴籍之身。本质上前后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这个道理想必皇上自己也明白,只不过,皇上胡搅蛮缠的本事向来一流。只是借着除了曲公公的机会收敛了许多,好让朝中老臣有心依附,如今想gān回老本行,毫无难度。
-----------------------------------------
☆、58、积雪
云露从和乐手里接来紫铜八角手炉,微灼的热气自镂刻的小三角气孔里冒出,她熏热手心,便从旁捧在怀里。肩舆在她坐稳后平稳抬起,因雪高过内侍们的鞋帮子,一脚深一脚浅,稍有些颠簸。
不过她不是怀孕的锦昭容,不在乎这个。
夹道红墙深深,琉璃檐瓦自头顶掠过,甬道静谧。良辰两袖落在腿侧,随肩舆缓步而行,一壁和主子道:“昨儿月华宫里出事了。”
“哦?”
“原是小福子打听来的,奴婢记的倒不很详细。若不是主子今儿起晚了,还是在宫里让小福子与您说道更细致些……”她忍不住先絮叨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