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应。”她微微一笑。
众妃嫔腹诽,怎么听这句怎么讽刺,要是她真的不敢,方才那些话又是谁说的?不过这事也轮不到她们这些低位妃嫔来过问。
等到众人一起来到寿康宫请安,趁着太后、皇上在,云露就把刚刚皇后jiāo代下来的话稍作修改,请求一番。打得皇后措手不及。
毕竟她没想过,对方会在公众场合劝说。
“皇上的决定十分英明,臣妾无心反驳。但是皇后娘娘一心为了龙胎着想,臣妾体谅娘娘为母之qíng,便想请示太后和皇上,能否在年宴时期,允准锦昭容参加?如此一来,也能让她腹中的龙子感受一下他父皇治下的海晏河清,昌平盛世。”
这句话对皇帝也就罢了,虽然也高兴,却不如太后想到皇孙那般欢喜。都说隔代亲,隔代亲,孙子那就是金窝窝,太后她老人家等了这么多年只一个孙女,能不着急吗?
她能体谅皇上的用心,但这期盼的心qíng是少不了的!
不过就因为她对这个孩子有期待,所以锦昭容频频出事,让她对这个孩子的亲娘喜欢不起来。甚至因为那次滑雪跌倒的意外状况,让她在皇上发禁令的时候也不曾为她说过话。
这会儿听妙修媛一说,顿时看对方有了几分顺眼,虽然出身不好,倒也通qíng达理。
便稍稍笑着和皇帝道:“她说得不无道理,不考虑锦昭容这个当母妃的,也要为哀家的孙子着想。平日在庭院里走走也就够了,免得她又自己不小心在哪里摔着了,逢年过节,不能不让哀家的孙子涨见识。”
“既是母后说了,儿臣无不应之理。”皇帝凑趣一笑,当即下了决定。
皇后的笑容有一丝裂fèng,如若不是在康寿宫,她险些就要失态去盯紧妙修媛。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qíng最后会变成皇帝和太后齐齐拍板,只让锦昭容在年宴期间出来走动。她一开始让妙修媛接手这个事自然是恶心对方的,她不接,自己还能顺道儿治她不敬之罪。
可偏偏她接了,那自己就不能再反口。而且她想着,对方最多是无所作为,她只须再派人去皇上面前说qíng即可。
可如今让她两张嘴皮子一碰,这事顿时就钉死了,再改动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妙修媛是个知事心细的。”太后头一回将高兴摆在了脸上,吩咐大宫女尔雅道,“去把那副金厢鱼鹭顶珠宝的首饰拿出来赏给她。”
她回过头脸上蕴了淡淡笑意,跟云露道:“听皇帝说你喜欢宝石,这副还是哀家年轻的时候戴过的,赶不上新款式,因想起与你闺名的谐音相像,就给了你罢。”
云露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欣喜,不比在皇帝跟前内敛,太后再端持的住,老人家那也是喜欢热热闹闹的,更何况她成日里在康寿宫念佛,连皇后这个正经儿媳都很少陪她用膳。她便拿出对家中奶奶外婆的态度,摆出了后辈式的十二分的热qíng笑容。
太后果然高兴。
她见她虽然欣喜非常,却没有失了仪态举止,身上全然不见低门户出来的小家子气,倒让她第一次对这位妙修媛正眼相看。
太后这人看似重规矩,但为人并不刻板,只是因为被旧年之事所伤,收敛了其余的心绪。且因为掌控yù严重,对这个儿子喜欢,却不在自己计划内的妃嫔很是排斥。
如今顺眼了再看,也不是那么上不了台面。
“过年也是皇上寿辰,哀家想抄几卷佛经送去法华寺,权当是寿礼,皇上以为如何?”太后抿了口热茶,在安静的大殿里出声道。
皇帝奇怪,面上倒还带着笑:“哪儿有母后给儿臣抄经的道理,只让别人抄来,母后替儿臣念上几遍就再好没有了。”
“哀家也是这个意思。”太后微微一笑,视线转到皇后身上,“只是让尔雅她们去做又觉得身份不够,不知道皇后肯不肯帮哀家这个忙?”
皇后还在惦记着自己的计划,听到太后突如其来提的要求,不禁一怔。
底下一些没受过皇后恩惠,想要巴结太后的妃嫔忙不迭捧了起来,只说以皇后尊贵的身份来抄这卷经书再适合不过,其余人压不住这福。
这般说了,皇后也只得应下来,她贤良端庄的笑道:“儿媳必不辜负母后所托。”
“你肯应就好。只是你那钟粹宫来来往往的,人多口杂,不能潜心抄经。今日起你到哀家这里暂住一段时日,等经书抄好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