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知道,我与淑妃有旧隙,能让她不痛快,我乐意之至。”她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过那一丝危险的气息不容错辩,仿佛只要他有一个字没说对,就对他“格杀勿论”。
皇帝只觉寒气袭背,扯嘴角对她笑了下,然后以鼓励地眼神看着她,表示对此毫无异议,让她继续。
“花贵嫔言明,查到淑妃曾有一位相恋的男子,且从医学,所以她才懂医。只是自她入宫之后,这个男子就失了踪迹,凭花贵嫔家中的势力,无法将其找出。”她见皇帝qíng绪还好,没有被带“绿帽子”的炸毛样儿,就接着说道,“直到出了文太医这件事。我查过在此之前,他为淑妃诊过两次脉,这不能完全说明什么,但是我不得不对他们有关联xing的猜测。皇上以为呢?”
皇帝以为自己听了这则消息会不高兴。
淑妃总归是自己的妃嫔,即便他二人是入宫之前就相熟的恋人,但是秀女本就要身家清白,有了这种过往,即使两人恪守礼仪,本身就代表着不够清白。
可是,他发觉自己的qíng绪没有如何波动。
好像无所谓她是不是有心上人。
他眼神闪了闪,心道,淑妃淑妃,自己对她的期待就是娴淑守本,但是她不符合期待,竟是并没有勾起他的不满。倒是猜测这件事是她策划的可能xing,让他平添了一抹怒气。
“剩下的事jiāo给朕。”他再三思量,不yù让她再去接触文修远,就拿定主意道。
云露突然眨眨眼,全盘托出后风格一变,用能萌化人的表qíng软绵绵地笑看他,“我不要,我也要了解过程发展。”
皇帝顿住。
笑吟吟地对他说着任xing的话,普天下还找不找的出第二个了?
她那样子简直就像威胁“你不答应我我就搞破坏哦我自己去对付她哦到时候你想答应都找不到地方了哦”。
“……好,朕会随时随地告诉你。”
“皇上最好啦,我最喜欢你了。”她笑眯眯地表qíng分毫不变。
……怎么看都不像是很认真的在说。但是皇帝还是被软化了,心就像化成了棉花糖,绵软软甜丝丝地。
云露拍了拍大腿,皇帝就默契地挨过去,将头枕在她的腿上。他侧着身体安心地闭上眼,她则替他解下束冠,给他篦头发。
头部传来的均匀力道让他舒服极了,不久就有睡意袭来。
云露知道他这两日事qíng多,如今还要cao心后宫事,就打算让他睡个回笼觉。
良辰进来禀报时,她竖起指头立在唇上噤了她的声。良辰想了想,认真地用两根指头当腿,在另外那只平摊的手上做出“跪”的姿势,然后指尖立起来。她意在表明淑妃已经跪够了时辰,起身了。
在现代和好友用这类手势打闹惯了的云露险些笑出来。她默默忍住,稍作思忖,然后冲她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她回去。
良辰点头告退。
这不过是个开端罢了,淑妃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121
淑妃近来诸事不顺。
例如冰例短缺,屋中一时缺了冰块,温度上升妆便花了,人也透出躁意,再例如底下宫人为了小事吵闹,受罚之后很快又会因另一件事起矛盾。虽不敢在她跟前吵嚷,但总会传到她耳朵里去,又例如贵妃开始挑她的刺儿,换这花招折rǔ她……
她不大看的起这些手段。她自个儿是一击必中或者徐徐图之的类型,无论哪一种,都会隐在暗处不为人知,绝不会做这些不影响大局的小设计。就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但也不得不说,在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确实已经被这些“小孩子的恶作剧”挑起了火气。
因此皇帝今日突如其来,又意味深长地对她提起文太医:“……你们是世jiāo,青梅竹马长大,qíng分不必一般人。朕特赦你个权利,允许你去瞧他最后一面?”
她一个没忍住,指尖捏的如意糕就被错手捻碎了。
她骤然意识过来,这还在皇上跟前,失态不说,连带着好似承认了他们之间有些什么。虽则皇上说的话不无差错,但皇上查到父亲久久隐瞒的消息,本身就不对劲……
竟是这么快就疑上自己了。
按她的计划,皇上因贵妃与太医有染,即便不信全,也必然会对她疑神疑鬼,不可能会有jīng力放到自己身上。可如今,皇上对贵妃深信不疑不说,没了那盾,这目光就立时扫到来了她这儿。果然一刻都懈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