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是在qiáng烈的刺激下犯了急xing脑溢血,等得了消息的姜蜜慌慌张张的赶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人已经不行了。
出乎意料的,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姜衫竟然也在,周老太太紧紧的攥住姜衫的手腕,成钩状的五指像是要陷进姜衫的皮ròu里面去。
瘦骨嶙峋的老太太躺在病chuáng上,已经不会认人了,闭着眼睛嘴上念念有词的说着胡话,仔细听过去竟然是在叫姜薇的名字。
“薇薇,给你,都给你。”
“…那舞鞋是薇薇的,让着她,不许跟她抢。”
“…薇薇跳舞的最棒的,你姐姐差远了,别生气。”
姜蜜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大哭这扑到老太太身上撕心裂肺的叫着,可周老太太对此连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只拉着姜衫的手腕迷迷糊糊的胡乱念叨。
姜蜜到了没一会儿,气息奄奄的周老太太人就去了。
姜衫垂着头,看着chuáng上已经没了声息的老太太,一寸寸把她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扒了下来。
周老太太被送到医院前正在给姜衫打电话,她以为去刘家调查的人是姜衫派去的,电话里破口大骂的让姜衫把人给叫回去,于是姜衫就成了老太太电话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
老太太一辈子偏心,她们之间的仇怨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了,她接老太太的电话也是为了告诉她姜父去世的真相,可老太太一个字都不愿意听她的,姜衫不是圣人,接到周老太太病危入院的消息没有一点想来的意思。
可这人不只是她的亲奶奶,还是爸爸孝敬了一辈子的母亲,电话里的人说她马上就要不行了,又联系不上其他人,总不能让人就这么孤零零的死了,到底还是心软了一瞬,姜衫最后还是来了,结果就见到了眼前这么个场面。
然后连最后仅剩的那么一点残存的心软都彻底在这偏心里头消耗殆尽。
到死老太太都在不停地念叨着她心爱的姜薇,她把姜衫当成了姜薇死死的抓住,弥留之际想的也全是当初如何一次次劝姜衫把所有的东西让给姜薇的场景。
如果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周老太太的所有善意也绝对和姜衫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姜衫冷眼瞧着,心里却早已经没了一丝一毫的波澜。
丈夫入狱,女儿被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连亲妈也死了,姜蜜心中的恨意一瞬间达到了顶峰,见周老太太一死姜衫就想走,她疯狂的扑了上去!
“你还有脸来!现在你满意了吧!连你奶奶都被你给害死了!你现在知道愧疚了,知道心虚了,知道假惺惺的来忏悔了?你以为你陪在她身边了我就会原谅你了?做梦!你这辈子都是姜家的罪人!”
可姜蜜还没挨着姜衫的身,就被一起陪着来的秦亦灏一脚踹到了墙根处!
“不准靠近她!”
秦亦灏狠戾道,看着姜蜜的表qíng就像是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臭虫。
姜薇痛苦的抱住肚子,被秦亦灏毫不留qíng的一脚踹的半天爬不起来。
姜衫勾了勾唇角,“愧疚?心虚?忏悔?你以为你们是谁?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给我提原谅?姜蜜,她是被你害死的,所有的事qíng,罪魁祸首都是你和你那位死不悔改的乖女儿,如果不是你们当初贪图财产害了我爸爸,又一次次的想要斩糙除根的害了我,这一切都绝对不会发生,包括刘天择的事qíng,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吗?”
姜衫的话显然触动了姜蜜心里头最碰不得的那一块隐秘的惶恐,无数个午夜梦回,她又怎么会没有后悔过当初自己鬼迷心窍后对亲哥哥的谋害?可害了姜洛生就算了,那是他对不起她在先!可姜蜜又怎么肯承认亲妈的死也是由于自己的莽撞而一步步促成的?都是姜衫,一切都是姜衫做的,跟她没关系!
被踩了痛脚的姜蜜qiáng压住心头的心虚和崩溃,目眦yù裂的尖叫着,“你放屁!都是你害的,你还想怪到我的身上,做梦!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现在立方集团都是我的了,你等着瞧吧!你坏事做尽,一定会有报应的!我发誓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秦亦灏闻言脸色一黑,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冷着脸就要上前,姜衫抓住他的衣角摇了摇头,“何必跟这种疯狗计较,别脏了你的手。”
再不愿理会状若疯癫不停咒骂的姜蜜,姜衫看都没再看她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