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倒还没跟姜衫讲过,她总说我xing格冷漠,其实曾经倒也任xing过,年少不懂事,那次惹了不小的麻烦,幸好总算没有耽误到部队的军务。”
是啊,唯一的儿子都丢了,顾青仍旧满心扑在部队里,一趟都没有回过s市,如果不是铁骨铮铮的严母,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能在那样的qíng况下下得了那么重的手。
秦百岳倒是没动手,只是也bào怒至急,把秦亦灏在部队里关了整整一年去学着长记xing。那是秦亦灏和父母呆的最久的一次,不过若不是他天生聪慧过人,重新入学后连跳数级,缺了一年的课,怕是要迟些日子才能毕业了。
十三岁那年,初三的秦亦灏把同年级的三个男生打的住了院,他读的是半封闭式贵族学校,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三,从来没有人来给他开过家长会,没人来看过他的运动会比赛,老师有事要请家长,秦亦灏永远都是一句没空,那三人嘲讽他是没人要的野种。愤怒的学生家长直接堵在班门口bī着他下跪道歉,然后秦亦灏把家长也给打了。
直到秦亦灏被全校通报退学,消息才传到了秦家,老爷子连同恰巧归家的秦父秦母一出面,原本正叫嚣着的人全部闭了嘴。从来都是勒令秦家子弟低调不许搞特殊主义的秦老爷子那次罕见的动怒以势压人,校长正战战兢兢的在一旁解释,顾青已经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狠狠的甩了秦亦灏一巴掌。
“孽障!还不去给人家道歉!谁教的你出手伤人!”
那次顾青铁面无私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亲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直到反应过来的秦老爷子bào怒的呵斥住她,顾青才收了高高扬起的手。
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秦亦灏再也没有从年初就一遍一遍的问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小叔叔,他们快回来了吗?一直问到年尾。
“年少轻狂的时候什么都敢做,连年长自己那么多的学生家长都敢打,现在想想也的确太不像话了些,也是父亲那年关禁闭的时候训的严,不然该进医院的就不是他们了。”
可是又有几个父母会把面子看得比天大,孩子给他们丢了脸,所以也不管缘由,先严惩了表明自己的公正,哪管对方几个大人是不是也打了你的孩子?
秦亦灏回忆童年趣事般饶有兴致的讲着,可也许他的童年作为亲生父母的顾青和秦百岳参与的实在是太少了些,以至于从头到尾都没能答上来一句话。
秦亦灏走前态度温和的对着顾青和秦百岳道:“我的生日是十月初九,算起来虚岁也有二十九了,婚礼的时候司仪怕是会问到这些,万一答不上来可让人看笑话。”
过了很久很久,秦家大厅里都没有人说话,顾青怪秦亦灏xing格乖戾,怪他目无尊长,怪他不服管教,怪他总是冷漠的和她对立,可今天秦亦灏可算是态度友好,语气尊敬,甚至还低下身段的主动送了礼物赔礼道歉,但她竟然没有一点预期中胜利后的满意和慡快。
多少年来了,他总算第一次主动低了头,可从不觉得自己有做错过的顾青,此刻却心qíng压抑到近乎惶恐。
“我是对他严厉了些,可男孩不管教的严格点,很容易就走了歪路。”顾青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解释,她的背脊依旧笔直,可语言却又显得那样苍白,“慈母多败儿,况且我们又都那么忙…”
“既然忙,就不要再cha手亦灏的事,你以前没管过他,他现在也不需要你再管。”秦老爷子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
顾青想说话,秦老爷子却哑着声音打断了她,他像是一时间又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都快叠到了一起,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心中齐齐巨震。
“其实当年你第一次对亦灏动手的时候我就和百岳谈过了,你的心太冷,秦家住不起这样的大佛,与其这样闭着常年连家都不回,倒不如分开了清净,只是那时候百岳没同意,亦灏也没同意。现在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要过就好好的把家过好,如果实在不成,你还是走吧,我也没几年活了,经不起大折腾,也不想再看到亦灏重复你们两个的悲剧。”
“老爷子,我也都是为了秦家着想才…”
顾青脸色惨白的看着秦老爷子,老爷子决绝的话让她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
秦百岳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喝酒,秦亦灏说的越多,他喝的越快,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年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听到儿子玩笑似的讲出来,心脏还是像被一直大手紧紧的攥了又攥,愧疚快要把他彻底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