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德本不想管这闲事,但那向着他的脸忽然动了动,凝结成一股股的黑发滑落,露出那应该是女子的倒地之人一双无比闪亮的眼眸。
那是一对充满了对生的渴望的眼眸,他从未在别人眼中看到过这样qiáng烈的求生渴望。
那天之后到他死亡的五年间,罗尔德从未后悔过将那个样貌模糊的女孩救回去。在他看来,有一句话很有道理:爱qíng是从好奇开始的。他几乎对那女孩一见钟qíng,只因为那女孩的倔qiáng眼神。
那样qiáng烈的求生渴望,让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拥有这样眼神的女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那女孩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正是守在她chuáng前的他。
看到罗尔德,那女孩有些慌乱,像是触电般从chuáng上惊起,却又因为虚弱而倒回chuáng上。
罗尔德急忙上前扶住女孩,柔声道:“你身体还没好,别乱动,安心躺着。”他发誓他从未对任何人用过这样温柔的语气,对着这女孩,他却像是怕吓到她,说得那么小心翼翼。
女孩眸中依然带着惊恐,对于罗尔德的触碰有着近乎本能的躲闪,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乖巧地点点头,躺了回去,一双大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罗尔德,带着些好奇和恐惧。
罗尔德没料到女孩竟然如同惊弓之鸟,惊讶的同时,心底却泛起点点涟漪——她是有着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去,才会这样不信任他人?
那个时候的罗尔德还未意识到,自己对这个陌生女孩的关心已经超过应有的限度,不过恐怕就算他意识到了,他也不会去克制。
身为福特家族的小儿子,罗尔德自然不可能把这个捡到的女孩带回家去。他在贫民窟边缘买了个小房子,让女孩在里面养伤。
女孩的存在对罗尔德来说是个秘密,他没有告诉家中的任何人,连照顾女孩的人都是自己在外面找的。他虽然可以长时间待在外面,却总需要回去几次,听听与厉家的战争进程,做一个旁观的花瓶。
与那天看到的眼神不同,与女孩接触下来,罗尔德发现她竟是一个十分柔弱的人。有时候,他觉得她就像是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主人。她自以为隐秘地偷偷观察他,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又连忙露出羞涩却不失灿烂的笑意。
这样的女孩,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怜惜的qíng绪。
有一次,因为与厉家的战争节节败退,家中yīn云密布,罗尔德不得不留在家中好几天。从前他最多一天不去女孩那儿,这一次一离开就是五六天,他的脑海中总晃过女孩安静地坐着的模样,或偷偷望着他时的羞涩专注,或对他笑时的真诚。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时隔六天回到那小房子里,迎接他的却是女孩泪水涟涟的脸。他顿生怜惜,说话的声音又比平时柔和许多。
一起吃过午饭,女孩自始至终都很沉默。罗尔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各色人等练出的巧舌如簧在她面前似乎失了效。
饭后,请来的女佣将餐桌收拾齐整就走了,晚饭前会再来。罗尔德在这里的时候,总只有他和女孩两人。
当罗尔德在客厅里静坐享受难得的清静时光时,楼上房间忽然传来尖叫声。他心头一颤,大踏步走了上去,刚刚推开卧室门,迎面而来的却是女孩湿漉漉的赤。luǒ身体。
“卫生间有老鼠!”她抱着他的腰,颤声道。
罗尔德往开着门的卫生间里瞥了眼,里面水汽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他只得柔声安抚道:“别怕,它已经跑了。”
女孩却还抱着他不撒手。
罗尔德只得拉下她的手臂,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她身上,柔声道:“我先出去,你继续洗,有事我就在门外。”
女孩身体一僵,见他真的转身就走,脸上一慌,急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罗尔德回头,却见女孩咬唇望着自己,双眸也不知是不是被水汽熏蒸的,那么水润,“先生,您……请您要了我吧。”
说着,她的肩膀轻轻一耸,外套便滑落在地,露出她将养得白皙水嫩的肌肤。看得出来,她并不习惯于在人前bào露身体,想遮掩,却咬牙忍着,只是惧怕又期待地望着罗尔德。
罗尔德俯身捡起外套,再度披在女孩身上,感受到女孩身体的轻颤,声音越发低柔,“我先出去了。”
女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泪水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