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自在一些,不愿意再拖累陛下,拖累云儿,该看的,臣都看了,该享受的,臣也都享受了,这辈子略有遗憾,下辈子臣才好能投胎为人!”
柳斐按住了皇帝的手腕,他的手上厚厚茧子让皇帝心痛,“臣这辈子杀戮太重,理应有此报,皇上不必为臣介怀,臣这一辈活得值!”
“柳斐,朕对你并不好,朕勉qiáng了你很多年。”
“臣对您也不好。”
定国公面向皇帝笑道:“因为陛下,才有了名垂史册的定国公,不管后世人怎么说臣媚上,臣的战功容不得任何人否定!”
“况且商琬也说,便是医治好了,臣只能看到人影,看不清楚同看不见对臣来说没有区别。”
“没区别?”皇帝眉梢挑了起来,“你便是不想见朕,他你也不看?”
“皇上,您不明白么?”柳斐脸上的笑容如同清冷的月色,语气里带了一丝丝难言的亲近,“臣都瞎眼了,您怎舍得亏待云儿?皇上别说臣又骗您,臣可是实实在在的用阳谋。”
“阳谋?”
皇帝苦笑道:“唯有你算计到朕骨子里去了,yīn谋好破,阳谋……朕不想吃,也的吃下去,谁让朕亏欠了你。”
“皇上,一切都是臣自愿的,您以为您勉qiáng得了臣?”
“……”
皇帝眯起了眼睛,往事一幕幕的会闪,道:“你让朕很挫败,柳斐,告诉朕,朕在你眼里是什么人?”
“主子,兄长,老师……”定国公犹豫了一会,最后吐出两个字:“姐夫!”
皇帝用喝酒掩藏起无尽的悲凉,抹了一把眼角,像寻常一般的说道:“总是六公主做事qíng欠妥,朕已经下旨准许六公主和离……朕命她代发修行两年,等风平làng静后,朕再为她择驸马,至于贤妃……朕已经警告了她。”
“嗯。”
“柳斐,你说朕立谁为太子?”
“您不是早有安排了?”
皇帝一听这话,笑道:“你想不想知晓?朕可以告诉你哦。”
“不想。”
“你不担心皇后?”
“担心也无用,许是皇后娘娘会走在陛下之前,况且有孝道压着,新帝也不会不敬皇后娘娘。至于柳家……臣只有一女,亲眷多年享受陛下的垂爱关照,已经足够了。”
“你想把她嫁给谁?”
“她喜欢的人!”
定国公缓缓的起身,“只要品行良好合他心意,家世,臣不挑剔。”
皇帝眼看着定国公彬彬有礼的告退,紧紧的把卧室门关上,皇帝高声道:“秋高气慡,正是狩猎的好时候,五日后,朕同爱卿会猎围场……满朝勋贵朝臣皆随朕往。”
听里面没有动静,皇帝摇摇头,“倔种!”
皇帝去了另外一间卧房,对总管太监吩咐,“你去让太医找商琬学一学怎么给定国公针灸,用药,告诉商琬,若是定国公眼睛好了,朕答应她一个请求,并且提升她父亲为国公。”
“遵旨。”
“他豁得出去,朕无法看他那双眼睛无神无亮。”
……
淑妃将整整一盆的冷水直接泼在了诚亲王的脑袋上,诚亲王被冷水淋成了落汤jī,冷水水滴顺着头发滴落,诚亲王低垂这脑袋,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面前恼怒的母妃。
“混账!猪脑袋!”
“我怎么养出你这样愚蠢的儿子?”
“小六儿,你到底为什么去了侧殿?后宫里也是你能乱跑的?”
淑妃骂够了,坐在椅子上顺气,她的手因为用力拍桌子手心拍得通红,而且因为早先掰断了指甲,她手指尖端的血珠染红了桌面,淑妃道:“你一贯就不爱说话,我以为你虽是别扭一点,但好在有点心机……可你今日……今日太让我失望了,你想要商琬什么时候不行?偏偏赶在她在宫里?”
“为什么……”
“什么?”
淑妃抬高声音,“你说什么?”
诚亲王首次抬起脑袋,目光深幽,“为什么?为什么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