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林没有忽略到二太太说要查那药的来路时,韩氏瞬间的反应。
钟氏却接了一句:“你怎么无亲无故了?这是有一个表妹么?”
大太太实在忍不住了:“老大媳妇,你早起不是说原哥儿胃口不好?”
钟氏应了声:“哦,是不太好……”
“那你这当娘的还有心坐这儿闲磨牙?还不回去看看孩子去?你做娘的都不尽心。孩子怎么好得了?”
这个指控很严重,钟氏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婆婆这是气狠了,不然不会拿原哥儿的身子说事儿。
儿子身子不好一直是钟氏的一块大心病,身为嫡长孙,儿子将来的地位是稳稳的没跑儿。可是儿子这总是病歪歪的,将来怎么办?钟氏也不是没想过要再生一个,可是丈夫却和陪房丫头偷上手了,都已经怀上了,只把她瞒得死死的。钟氏只要一想起这事儿就恨得牙痒。这孩子绝对不能生出来。她不会让其他女人生出孩子来威胁原哥儿的地位。
大太太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当着二太太婆媳,钟氏的脸都丢尽了。
可她的目标还没达到,她就是不走。大太太总不能让人把她给架出去。
那边二太太问韩氏:“你院子里其他人呢?”
韩氏忙说:“昨天晚上也问过了……只是,也没问出什么来。”
“你是怎么问的啊?”
韩氏听出婆婆这话问得大有深意,不敢大意,想了一想才说:“丹jú的吃食平时都是厨房单送来的。太太jiāo待了要让她吃好,媳妇也不敢怠慢。厨房送来了饭菜之后,服侍丹jú的小丫头把食盒接过去,还有就是院子里看炉子烧水煎茶的人……这些我都已经问过了,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是你问得不仔细。”二太太扭过头,吩咐白氏:“你去,把那院子里里外外的人都给我拿了来问,这药不是一般人买得来的。就算这是刘氏做的,她也肯定有同谋的,务必给我问出来。”
韩氏的脸色变了。
二太太说里里外外的人,那也包括了韩氏陪嫁来的丫鬟和其他人等。二太太要审问,肯定不会轻轻放过,那饿饭。罚跪,打板子都是轻的。韩氏进门几年,不是没见过二太太整治下人。真要是被二太太和白氏问出什么些来……
韩氏马上站了起来:“不敢劳烦嫂子,我那院儿的事儿,还是我自己去问个清楚。”
“你要是问得清楚,刚才就不会那样回我的话了。”二太太都没多看她一眼,又问刘姨娘:“你说那药包不是你的,难道它能长了脚自己走到你屋里去?”
刘姨娘露出些茫然的神qíng:“我午后洗了脸梳头时,还开过匣子,当时里头什么也没有啊。我那里头就是胭脂、粉,还有头花……旁的没放别的东西。后来吃过了饭,没一会儿就听见丹jú那边动静不对,紧跟着少奶奶的人就进来捉我,还从我盒子里翻出那么个纸包来――我真的不知道那纸包什么时候让人放进去的。”
“你还抵赖!”韩氏真是后悔昨天没有立刻处置了她,反而吵扰得人尽皆知。再让她说下去,二太太会寻到越来越多的破绽。
虽然韩氏陪嫁过来的几个人,卖身契都捏在她自己手里,她们不能不听她的话。可是万一……二太太心狠手辣,谁一时抗不住说了出来……
韩氏急得都六神无主了,偏偏现在这种qíng形她一点儿对策都拿不出来。
之前她也想过,婆婆是个jīng明的人,说不定会看出来什么。可是韩氏看着丹jú的肚子越来越大,实在等不下去了。再说,她觉得自己手脚做得很gān净,又有刘姨娘这么个蠢货做了替罪羊,把她一处置,谁还会再追究。
可是钟氏硬cha了一手进来,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这事儿越闹越大,和她事先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动手之前,主动是握在她手中。可是现在局面已经不是她说了算了。
屋里不算热,可是韩氏觉得一身是汗,扯下帕子抹抹额角和脸颊。
白氏去传了话进来――今天这事儿她早看出不对头来了。说实话,京里头权贵人家,谁家没有几桩这样的事qíng?这件事如果真是弟媳妇所为,那她这一着棋下得实在臭了。
朱慕贤看了一眼二太太,对大太太说:“既然这儿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儿子和媳妇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