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说着让绿水先说,可自己却一口气儿把事qíng都说了,只恨得绿水咬牙切齿,等到洛涛再问她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这女人心里便有些惴惴打鼓,却还是脖子一梗,按照先前定好的计划,冷笑道:“姑娘何必还说这样话?红叶那镯子拿给你看,你随即就套上手腕了,分明是你qiáng行拿走的,这会儿却说这种话。其实我们心里明白,以姑娘的眼界,怎可能看上我们的镯子?不过是故意在我们面前摆姑娘的款儿,告诉我们这屋里是谁说了算罢了。是,素日我们姐妹两个有些张扬,也爱在爷面前放肆些,想来姑娘看不惯,又替奶奶抱不平,既如此,我们姐妹两个不该说什么,千不该万不该,您不该得了便宜卖乖,拿了我们的镯子,还故意这样说话来气我们,更给了丫头戴。”
洛槿初挑了挑眉毛,绿水这番话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这两个女人是受了指使,要诬陷她偷镯子,因此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又故意主动提起这个话茬儿,便是要摆她们一道儿,让她们吃个哑巴亏。却不料从一开始,那两人就没打算拿自己的镯子说事儿,而是把一个“在小妾面前摆谱儿”的帽子扣了上来。要知道,这两位毕竟是洛涛的女人,洛槿初即便是嫡女,对父亲的女人还是要有点尊重的。
这样的心机,可未必是红叶绿水两个女人能耍出来的,洛槿初忍不住便向芳姨娘看了眼,只见她面色是恰到好处的惊疑,只眼中微微有些凌厉闪过。她心里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想来芳姨娘自从来了庄子后,就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时不时还要吃点哑巴亏,到底惹恼了她,因此便把红叶绿水当了枪使。
细细思量,洛槿初也不得不赞叹这是一条好计策,芳姨娘心里很明白,单凭这件事是绝不可能打倒自己和秦氏的。但却可以借此给自己与母亲一个警告,别bī得她太紧。二来,红叶绿水在父亲面前很得宠,但出了这件事,即便洛涛能容得下她们,秦氏也是断断容不下了,即使不赶走,也要安排离开庄子,这对芳姨娘来说,也是一件值得拍手叫好的事qíng。
就连这镯子,恐怕也是芳姨娘撺掇着洛涛给她们的。大概还许了些别的好处,就让这两个蠢女人甘心qíng愿的做了长枪,这种事qíng不够芳姨娘gān的。
洛槿初这里还不等说话,秦氏早已经气得三尸神bào跳,拍着桌子便站起身厉声道:“一派胡言,你们两个不安好心的东西,竟然敢如此诬蔑姑娘,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来人,来人,把这两个贱人拖下去……”
“够了。”
忽听洛涛一声断喝,秦氏立刻扭过头去,瞪着一双丹凤眼大声道:“够了?怎么会够了?洛涛,这便是你身边狐媚子做下的好事儿。你好歹也算是个名门之后,看看自己都惹了些什么人回来?我实话告诉你,这两个贱婢,今日我是断断不会容qíng的,若是矛头对着我就罢了,可是你听见她们刚才说什么了?她们是把脏水泼到妞妞身上了。这样的贱人若还留着,日后妞妞要吃多少亏?家里还想有安宁日子过吗?”
洛涛勉qiáng压住心中火气,沉声道:“好了,这件事你让我来处理,就不要多说了。”话音未落,却听秦氏冷笑一声道:“你来处理?你怎么处理?叫进房中训斥一顿,再听她们娇滴滴哭几声,少不得就要安慰几句,说不准还有什么好东西再拿出来哄哄佳人,日后再给她们诬蔑妞妞的机会。是不是?洛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妞妞是你女儿,你为了两个贱人……”
“够了,秦凤仪,你有什么脸说别人,看看你现在,和一个骂街的泼妇有什么两样?”洛涛让秦氏接二连三的贬低,脸上终于挂不住了,霍然起身骂了一句,然后他严厉地看向洛槿初,沉声道:“妞妞,你也跟我过来。”
“你找女儿gān什么?要审就好好审你身边那两个贱人,你找我女儿gān什么?洛涛,你这个láng心狗肺的,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信,滚,你给我滚,你敢动妞妞一根毫毛,我和你拼命,我豁出去这条命不要……”
洛槿初陪伴秦氏这么多年,是她寂寞岁月里唯一的慰藉和希望,那真是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听见洛涛这么说,秦氏立刻便化身为母夜叉,看样子,如果洛涛坚持带着洛槿初回房的话,她是真能一头撞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