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笑道:“别急,只怕这会儿送信的人也差不多来了,朕也是刚刚在书房,锋弟来请假,磨了半天才说出来的,昨儿刚诊出来,是她自己诊的,这不,请了御医回去,只怕有了准信儿,就该来告诉你了。”
“怎么可能没有准信儿?难道六妹妹的医术还会比太医院的太医们差?”宫珍却是对洛槿初充满了信心,一面也站起身来,看着满园秋色,喃喃道:“总算妹妹有了身子,驸马和公主也有孙子可抱,我这心,算是彻底的放下了。不然的话,就算世子下定了决心要从一而终,又哪里有那么容易?总算还好,上天没有辜负他们这对有qíng人,真好!”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是五年过去。
糙长莺飞三月天,正是江南最美好的季节。
西子湖上,细雨迷蒙,一叶扁舟飘飘悠悠dàng在湖面上,渔夫逍遥摇着撸,一面倾听船舱内传来的清脆女声和童稚声音。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糙未凋……”
“千里江提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
清脆动听的女子声音和孩子的童稚声音jiāo替响起,显然两个人是在进行背诗比赛之类的小游戏,然而令人惊奇的,最后竟是孩子的声音从容不迫,女子声音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
“不玩了不玩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洛槿初气哼哼的说了一句,撇过头去不理面前刚满四周岁却是小大人一般的儿子,伸出手去接飘进船舱的细细雨丝。
“亏你也好意思,背诗连儿子都背不过,还耍赖。”渔夫回头嘲笑了一句,然后伸手扶了扶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帅气英武的面孔,自然是秦锋无疑。
“谁耍赖了?”洛槿初叫得一点儿也不心虚,伸出手抱起儿子摇了摇,一面哼声道:“回去要和郭先生说一说,怎么尽教给这小子诗词呢?说到底,这些算什么?还是正经学些四书五经才有用。”
这话说的有些心虚,洛槿初不自禁就把自己和《红楼梦》中的贾政划上了等号,只不过当娘的面子决不能丢,少不得也要做一回chuī毛求疵的封建家长了。
却不料漂亮的小男孩儿一点都不给她这当娘的面子,仰起小脸认真道:“先生刚刚教了两篇论语,儿子还不懂,只是先背了下来,娘亲,要不然咱们比一比?”
“论……论语?”洛槿初头上瞬间就下了两排黑线:有木有搞错,她这个穿越女连三字经都快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儿子竟然说要和她比赛背论语,这……这是打脸的节奏吗?这么小的小家伙就要打她这个当娘的脸,还有没有天理了?当初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他,难道就是生来打脸的吗?
洛槿初悲愤啊,而船头摇橹的秦锋却已经弯腰捧腹大笑起来,一面道:“和儿子比赛背《论语》,好啊好啊,哈哈哈,儿子你真是好样的。”
小孩儿显然也从母亲的面色中察觉出自己这个提议好像有点伤娘的心了,于是连忙举起ròu呼呼白嫩嫩的小手替洛槿初抹了抹额头,非常体贴的道:“娘亲不会背《论语》,那咱们就背《诗经》好不好?诗经你一定会背的是不是?”
“你个小没良心的。”洛槿初泪流满面:诗经她总共就会两段,怎么可能背的出来啊?能搜刮到这么多写江南的唐诗宋词就已经是很值得骄傲的成绩了好不好?这还得益于她自己对古代诗词的韵律很感兴趣呢。
“背那些有什么了不起的?敢不敢和娘亲比赛背糙药?名字,药xing,疗效,一气呵成,敢不敢敢不敢?”洛槿初叫嚣着,看见儿子皱起了眉头,她终于得意的哈哈笑起来。
“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苍天啊,路儿摊上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娘,真是他的不幸。”秦锋做仰天长叹状,但是很快便回过头,得意挑眉道:“不过还好,他非常幸运的是,摊上了我这么一个靠谱的爹。”
“你哪里靠谱了?”洛槿初狠狠瞪着秦锋:“上一次是谁受了风寒,害我chuáng头chuáng尾喂药端水的伺候?你那会儿软的就像一只大病猫,儿子还不全都是我来照顾的?还敢说自己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