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施针完毕,洛槿初将那盒药拿出来,对秦锋道:“取一丸用水化开给公主服下,有助于安眠的。”
一个叫做chūn燕的大丫鬟忙上前来,将药接过,须臾间化了半碗水,公主这会儿虽然还是满脸痛苦之色,却是能控制住了,因就着儿子的手将药服下,方苦笑道:“刚刚在姑娘面前,着实失态了。”
洛槿初道:“公主乃是皇家贵胄,自幼知书达理,若非苦痛到了极致,哪里能如此失态?民女乃是医者,看着公主痛苦却无能为力,也着实觉着心痛难当。”
公主摇头叹道:“却不是因为姑娘的医术不好,昨儿明明已qiáng多了的。偏偏今日……”说到这里,长叹一声,泪水滚落下来。
洛槿初正色道:“公主此病最受不得刺激,素日里还须自己保养才是。”说完又替她按摩了一番,此时药效渐渐上来,见公主打了两个呵欠,洛槿初方告退出来,秦锋紧跟在她身旁。
一出了屋子,秦锋便怒不可遏道:“究竟是谁和母亲说了什么?父亲呢?还在衙门里忙?”
话音落,却见一个婆子上前禀告道:“回禀世子爷,驸马爷才刚回来,同公主说仁亲王府的小世子恐怕不好了,因这会儿已经急着往仁亲王府去,公主原本还好好的,听了这消息,不到小半刻钟,只说头痛,渐渐便难忍起来,幸而世子爷今日去请了洛姑娘过来,不然……老奴如今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仁亲王府?是煜儿?他怎么了?前两天我看见他还好好的,张罗着要骑马she箭呢,怎么就不好了?”秦锋也是大吃一惊,却听那婆子道:“具体原因,老奴们也不知道。论理,驸马爷该瞒着公主的,只是……这事儿早晚也要知道,驸马爷原本是想让公主做个准备,却不料……公主毕竟是小世子的姑姑,又向来疼*他,因此……”
秦锋挥挥手,那婆子也就没有再说,悄悄退了下去。这里洛槿初则皱眉道:“到底还是不行吗?难道现在太医院的水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低?”
秦锋那是什么人?一听这话便疑惑道:“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煜儿的病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病,是伤,好像是出城行猎时受的伤,具体我不知道,我只是昨天从你家出去时遇上了他,替他止了血,原以为太医院妥善包扎下,怎么也可以坚持三天的,可惜,我都替他做药了,却没料到他竟然连三天也撑不住,唉!到底还是小孩子,抵抗力差也是有的。”
秦锋眼睛一亮,也顾不上避嫌,伸手便拉了洛槿初的手,急切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仁亲王府,也许你能救煜儿也说不定。对了,药,药在哪里?要拿上,是你刚刚带过来的小盒子吗?”
洛槿初连忙抽出手,跺脚道:“你发什么疯?那是我给公主准备的养神安眠药物。再说我救不了小世子,除非他能挺过这三天,高烧不退的时候,我的药或许还会有点儿作用……”
她不等说完,秦锋便打断她道:“不管了,这时候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咱们快过去。”因当先迈步出门,发现身后没动静,便站住了转头道:“可是要我拉着你才肯走?'
“秦锋,你还讲不讲一点道理?我若是能治,难道会不治吗?我是那样狠心的人?实在是这时候我去了恐怕也没有用。”洛槿初十分无奈,但看着秦锋的面色,也知道他是定要赶自己这只倒霉的鸭子上架了,只好迈步出门。
忽觉一阵香气随风传送而来,接着院门处便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人正是秦锋的大伯娘,见到两人都站在门外,梁夫人便微笑道:“这是做什么?怎么不进屋说话?”
秦锋匆忙道:“大伯娘,我要送洛姑娘去仁亲王府,这里少陪了。”说完便匆匆下了台阶,洛槿初也只好施了一礼,跟在他身后去了。
“这是怎么说?怎么就这样的忙?”梁夫人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很快便收敛了迷惑之色,袅袅走到屋里,看见两个婆子在外室站着,便微笑道:“公主的病qíng如何了?先前我听说疼得要蹦起来,昨儿不是好了吗?怎么今日又这样严重起来?”
两个婆子欠身施礼,却是不让她进去,其中一个沉声道:“回大太太话,我们公主刚刚睡下,不敢请您进去。幸亏了洛姑娘施针,不然这会儿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