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贺明玫认真道:“厨娘放进去的。”
“厨娘的蛋哪儿来?”
“厨娘是女的。”贺明玫嘴快道。
简夫子:......
贺明玫艰难地补上一句:“厨娘不会下蛋,母jī下的。”
这么被个小女生玩弄一回,老夫子chuī了chuī胡子,还是问出那句先有jī还是先有蛋的固定问句来。贺明玫眨眨眼睛,一本正经道:“我早想过这个问题的,是先有鸟。”
“和鸟什么关系?”
“有一只鸟下了个笨蛋,这笨蛋长成的鸟是个傻大个儿,有翅膀不会飞,只会扑楞那么几下,被鸟排挤,被叫做jī。”
“......这样啊。”
贺明玫一本正经地点头:“就是这样没错的。”她认真道,“那夫子你知不知道是先有女还是先有男呢?”
“先有谁呢?”
“一起的啊,当初据说女娲娘娘生的龙凤胎。”
老夫子:......
有了这次的胡扯八道后,每次散了学,老头儿总爱多留贺明玫一会儿,和她瞎扯几句,贺明玫也十分爱在这儿呆着。
这简老夫子住的地方,是学堂的后院,有侧门直通外院的。而学堂的厢房,有几间是原来贺大少爷和贺二少爷的专用书房。现在这二位大少爷都去了外院,有赵先生带着钻研什么时政策论政见要闻民生大计去了,据私下听闻还要研究这科主考官的喜好习惯等等,还要研究分析以前各届考生的题卷优劣,总之要弄懂的事儿多了去了。目前这园子里的小学堂,就是娃娃兵们根据地。
就是这学堂这片儿地,不拘哪处,前堂后院侧厢,哪屋都有暖墙,十分舒服。所以冬天天大冻的时候,学生仔们不想钻进冷呵呵的风里去,便多是在这里滞留,由服侍的过去院里厨房领了午饭回来吃。六小姐贺明琼同学十分不幸被罚的,就是那带到这里吃的午饭。
别人的屋子里大多也有暖墙,只贺明玫的西厢,唯一的供暖系统便是炭炉子。她一进学堂简直就不想挪窝儿啊。
什么江南烟雨,大漠飞鹰,糙原驰马,雪山巍峨,才几天,贺明玫就听他眉色飞舞着讲过了这四个地方,倒也听得十分有趣。
说到雪,老头儿很有些感慨,对贺明玫道:“你看我们这里下雪,白华华的一片,厚厚的一层,可是太阳出来一晒,就没了。你知道离这里很远的西边那里下雪是什么样的吗?那里下的雪是huáng色的,一粒粒硬硬的,太阳越晒越硬,碎成粉也不会化,时间久了就成了沙,满地的沙,大片大片的huáng沙。”
原来沙是天上下下来的huáng雪噢。
贺明玫觉得这老头儿十分有想象力,不过敢跟小盆友比想象力么?她笑眯眯道:“我也知道有个地方,雪大片大片的飘,到处白华华一片,厚厚的一层,越积越多越积越厚,年复一年,人都不能在那儿生存,最后那里只剩下了雪。满眼的雪,永远都不化的雪。”
“为什么永远都不化呢?”
“因为太阳不出来晒啊。”
简老夫子无语暗思,那不是雪山么......
“我还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天上下的雪是绿色的,象糙籽儿一样,落到地上,就长成糙,长啊长啊,长成大片大片的糙。那里的地上,到处绿绿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绿。”
简老夫子奇道:“下糙啊......你怎么知道雪山和糙原的?”
贺明玫:“不是你讲过的吗?”
“我有这么讲过吗?”
贺明玫不理,人家也加了一点想象好不好。她接着道:“我还听说一个地方,天上从来不下雪,你猜都下什么?”
“下什么?”
“下的水啊。”
简夫子翻眼:“那不就是雨?”
“真聪明。谁说不是啊。那你猜那些雨是酸的还是甜的?”
“酸雨?”
“是咸的。那咸雨下啊下啊,地上的水就越来越多越积越深,最后,把山树田屋全都深深淹没看不见了,只剩下大片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汪洋大海。”
“小丫头,你连海都知道?听谁说的?”
“多新鲜哪,尼尼就是从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过来的。”贺明玫拍一拍怀里的尼尼,问道,“对吧尼尼?”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简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