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声援她,那红衣小妞也低着头没哼声。
那富家女卢小姐对贾小姐冷哼一声,扭头对身边的明玫道:“贺妹妹我们去那边听曲儿去,不用理那些吃饱撑着没事挑衅的人。”说着起身就走。
明玫很没品地迟疑了一下,她是很不想闹翻的。不管装傻还是绕话把这事撇开也就完了,只这么一走,就再没有了缓和的余地,成了明显的两派。这样不好,不利于团结,明显结实了怨嘛。跟这种出门没带脑子的人结怨,十分没必要,万一得罪的还是小人,更不划算。
不过这卢姐姐是为了她出头的,她再缩着不动,不说别人,连自己都会想骂自己了。
所以明玫虽呆呆慢了两步,到底还是起身跟了过去。
贾小姐看着二人的背影,那一双潋滟的水波眸中毫不掩饰地dàng漾着浓浓的恼羞与不甘来。
旁边那红衣女子见了,忙低声劝道:“算了,姐姐,别人府上做客呢,吵嚷出来,大家一起没脸。一个小庶女本就如个奴婢玩艺儿,我们跟她一般见识,倒低了身份了。”她不是傻子,自知方才挑衅理亏,那些话,私下里嘀咕是可以的,却绝不能提到台面上来说。闹起来不管从哪方面说,自己这边都沾不到便宜,没准连自己老娘也会赏她一顿臭骂。
贾小姐没说什么,只悄悄握紧了拳头。那小庶女明显不敢横,但姓卢的又是凭什么,不过富商出身的贱户,仗着脾气横便来qiáng出头么?竟当众这么给她没脸,当她国公府嫡女是好惹的么?卢佩仪,你给我等着瞧。
这次口角小事,果然引起日后的一场轩然大波来,此是后话,容后再说。
且说当下,明玫自然能想象得到身后两位的反应,她不敢回头,几乎是小跑着跟在大步流星的卢小姐身后,叫了两声卢姐姐,道:“谢谢姐姐,真是多亏姐姐你了。”
卢佩仪走了一段,扭头看着跟上来的明玫,忽然开口骂道:“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太可恶了。还有,你是哑的吗?别人说你,你不会骂回去?”
明玫讪讪地笑,道:“恶狗咬了你,你不能也扑上去咬狗啊。”你可以用棒子,把它打下水,然后看它自己láng狈寻机上岸。
卢佩仪笑了起来,道:“我前面看你讲话软中有硬,默默地反击了。后面看你一声不哼,以为又萎了呢,原来心里还是使着坏呢。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不出声,你会怎么还击?”
明玫见她那灿然一笑,如满天的星斗都落在她眼里似的,那片刻的璀璨光华,直晃人的眼睛。她没有回话,只眨巴着她那也十分明亮的大眼睛赞叹道:“姐姐的眼睛真漂亮......也有人夸我眼睛大来着,不过依我看定然不及姐姐的十分之一。”
卢佩仪就认真看了明玫的眼睛,道:“你的眼睛也十分漂亮,再长大些,只怕更动人呢。”然后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想明面上得罪人,我当时真是气不过。”
明玫忙道:“哪有,我十分感谢姐姐,你看满桌的人也没有人肯出头的,多亏有姐姐,不然妹妹这时候还不知道在那儿怎么尴尬着呢。”
卢佩仪摇摇头,拉着明玫的手慢慢走着,道:“我不及你。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能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地寻机反击,我却总是一时气愤就冲动起来。这个毛病总也改不掉,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姐姐要向你学才是。”
二人边走边聊,在园子里走了一遭,竟越聊越觉很是合契起来。
原来这卢佩仪弟妹和后母俱跟着外任为官的父亲在任上生活,只她留在京中陪着祖父母。祖母个xing柔和,又体弱多病,卢佩仪自小便帮着祖母照理家事,因此使她养成了自立刚qiáng的个xing,做事十分有主见,也见不得那些苟垢之道,个xing很有些刚烈,刚才见明玫被言语侮rǔ,十分忍不下脾气,才出言喝斥的。
那绯衣女子名叫贾金兰,向有些刻薄,是贾国公府二房嫡孙女儿,那红衣女子是贾金兰的姑家表妹,巡盐御史薛承罡家的女儿,闺名薛意芳,最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
“妹妹以后只管少理她们便是。”卢佩仪道。
明玫点头,她见她们的时候并不会多,并且年龄有差别,遇到了也可以避开不用在一起玩。并且那两个过不了多久,只怕就要洗洗嫁了吧,便是订了亲,也没有再出门走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