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婆子倒全须全尾的没被揍,但当时她却一直在旁边陪跪观刑,吓得不轻,又跪了许久,后来竟腿脚麻木起不来身了。因另一个不行的比较彻底,她这个只有半身不遂的就被人拖着陪同唐大太太亲来西厢向明玫认错赔罪。
下跪磕头哭诉谢饶,一大通后,明玫问她:“知道错了?”
忙连连点头。
“错哪儿了?”
再述说一通。
“你错在威风错了地儿。”明玫淡淡道。这里是你唐家吗?是你闹腾的地方吗?
唐大太太知道明玫这是在暗对自己开火呢,便也陪着笑连连道歉。明玫忙拦住,笑道:“舅妈真是的,不过两个下人不懂事,倒劳动舅妈亲来一趟。”那什么被疑私相受授之rǔ一字不提,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哈哈了起来。——然后,两个婆子被扔上的唐家马车。——唐大太太夹着尾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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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快人心啊,对西厢众人来说。
大家收拾着被倒腾乱的房间,顺便把去西北要带的东西归整出来。
司水一边收拾一边高兴地道:“本来我还担心呢。便是拿住了唐家人的错处,大太太也定然不想得罪自己嫂子,更不想闹到老爷处,定会息事宁人的。两个太太联手一压制,还不定怎样呢。”幸亏小姐机灵,知道把这事儿往外院捅,不然还不又白吃回亏。
范妈妈却犹有不愤:“那两个婆子着实可恶,可惜别的人却没得到惩治。”那姓史的,很该让她也跪一跪才是。
司水叹息道:“痛快是痛快,不过小姐这样,可把唐家得罪狠了。”五表少爷多么深qíng啊,长的又那么好看。小姐就对五表少爷,没有一丝儿想法么?
范妈妈道:“是啊,五表少爷在那儿正可劲儿地闹腾呢,对小姐倒是真有心。若能让两家订下来该是多好啊。可惜了,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的亲事,如今只怕连半分可能也没了。”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蔡妈妈却忽然笑道:“得罪是得罪。可亲事完全没希望倒未必。”
那两位就追着问道:“怎么说怎么说?”
“你看那个被打的婆子,手指粗大有力,关节发黑,一看就是做惯粗活儿的,又是个毛手毛脚没长脑子的。明显不是唐大太太身边常跟的亲信婆子。派了这么个货过来,明摆着就是个出了事顶缸的。”俗称pào灰。
司水忙道:“那倒是,我问过了,这个婆子就是唐大太太院里的粗使婆子。你看她那壮实劲儿,几个人差点儿按不住。可到底也是唐大太太的下人,得罪了她们,小姐的事儿还会有希望?”
蔡妈妈道:“不是亲信,处置了唐大太太也未必心疼,可连个粗使婆子都不敢处置,倒显得小姐没手段。”
“噢。”范妈妈恍然大悟:“小姐以前说过的,这叫立威。若我们这么被欺负都不敢吱声,唐大太太虽然得意,却定然会更瞧不起小姐。唐家大房要找的媳妇儿,岂能是个窝囊货。”
于是三个人就更赞叹自家主子英明,各自憧憬着小姐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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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玫和司茶走在往致庄院去的路上,也正悄声聊着这事儿。
“小姐这么闹腾之后,不知唐大太太该有多生气呢。”
“唐玉琦那么闹法,她本来反正也是生我气的,没准心里怎么恨恼我呢。可我总得试一试,看她能不能改观才是。”
“小姐这么说,是想开了吗?是打算争一争了吗?”司茶脚步一顿,开心地问道,“我还以为小姐要去西北,是为了躲开五表少爷连累呢。”
明玫叹口气:“躲自然也得躲,倒不是怕他连累,是怕拖累他。——唐玉琦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他那么辛苦在那里抗争着。可万一唐家气急了对我下黑手,我躲得了这次不见得躲得过下次,到时自己反而成了他的掣肘。远远走开反好些。”
司茶点点头:“那倒是,反正订亲什么的长辈作主就行了,也不用小姐一定在这里才行,可小姐为什么不肯争一争,反而这么得罪唐家太太?”
明玫笑:“争当然也得争,可怎么做是争?难道扑唐大太太身上去哭喊‘求求你’?去表示‘我愿意’?得做实事儿啊丫头。”
司茶道:“那小姐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