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求人?不是在找事儿?明玫也恼了:“府里长辈肯宠我是我的福气,但却不是靠着某个姨娘,也不是靠装病得来的。三姨娘明明只是妾,还是卖身为奴的贱妾,偏要在老家装作自己是明媒正娶嫁出去的姑娘,是正头太太似的。如果你是大太太,你就很乐意给她留着qíng面不成?这么近的乡邻,姚妈妈便是不说,你以为别人都是傻的不会知道?别人说了实话就要打要卖了,妹妹还没那么大的权力。三哥更犯不着来求我,我也没看出来三哥是来求人的。”
“我敢打赌,你外祖家日子定也过的滋润着,甚至锦衣玉食也有可能呢,乡邻们可都是如此说的,哪里是过不去生活的人家,偏巴巴将亲生女儿送上门做妾。愿意做妾为何不愿意认呢,这种人家难道不该被取笑?三哥为这个怕羞怕丑又是为何呢?我倒觉得,如果别人在那儿口口声声说三哥是嫡出哥儿,三哥才该脸红呢。”
明璋气得哆嗦,指着明玫道:“你,你......”
“我什么我,家里便是女儿家,也要去书塾里读书识字,你一个堂堂男子汉,一天到晚跟着个姨娘足不出户,整日的请病假,不好好读书,你指着什么让人瞧得起你,指着什么出人头地?就指着你会装病不成,就指着那个吴家老太太会向贺家塞些杂七杂八的人帮衬你不成?你不去书塾念书,天天装病,这样就好了吧,能给你姨娘长脸,让人瞧得起了?”“堂堂男儿家,更应该好好读书,这才是正道,你觉得姨娘无辜,你可以为她挣诰命都有可能。连大哥二哥那样的出身都那么努力拼功名了,你又凭什么?你自己不努力,只在那里哀怨有什么用?这样下去,不只现在别人瞧不起你,并且永远都会瞧不起你。”
明璋激动起来道:“难道我不想好好读书?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知道我是男儿,家里两个哥哥都读正经文章,跟着赵夫子。偏太太说两个哥哥正用功备考,赵夫子没空指导我,让我跟着简夫子。简夫子根本只领着女子们随意读书,玩笑似的,倒耽误了我。我何必去那里混着。我姨娘也是读过礼仪文章的,我自己在姨娘指导下读书用功,比跟着简夫子读书qiáng多了!”小男生正在变声期,嗓音有些撕哑得难听,夹杂着偶尔的尖利。
“跟着简夫子读书无用?家里大哥二哥都是跟着简夫子读的书,只是后来要做些跟紧时政的文章,简夫子近年不理这些,才请了jīng通时政的赵夫子,凭什么到你这里就无用了?你自己看看,这一路行来,你帮上多少忙,你什么忙都没帮过。连停车住店什么的,我还要帮着抱盒子点子啥的,你从来空着手让人侍侯。大的安排,你一概没有,别说是jiāo给我,你扪心自问,如果这趟出来是jiāo给你,你可做得好?”
“简夫子教了你,你当然会这些,可我是要考科举的,这些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你以为时政是考些什么,策论要说些什么?简夫子曾讲过,他教的第一个状元公章亮公,殿前对答,圣上问的就是大湛江的治理问题,章亮公就大湛江的汛期防治和江道清瘀及两岸民生都有独却见解,最后才被钦定为状元公。三哥亲在青渡河畔停驻了三天,三哥可知道,青渡河的汛期在何时,为何起汛,如何防汛,大洪时如何治理,什么qíng况下会有灾qíng?如今的朝政对青渡河是如何治理的,有哪些弊端和益处,如何改良利国利民,这些三哥知道几分?”
明璋被问的愣,这和科考有关系吗?姨娘没教过他这些呀。
明玫道:“妹妹便是没在青渡河住过,殿前对答也能蒙出来几分,因为简夫子就讲过一般河道的治理方法,于青渡河虽有出入,却多少靠点谱。你姨娘教你些什么礼仪文章?那她是否也教你装病不尊长辈也叫礼仪呢?是否教你出门在外也两耳不闻身边事也叫学习?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做自己的事。明明站在地上,一定要象天上的云一样装俯瞰众生样,你装得很有趣吧。”
你们硬想在老家装B,被太太撕了脸怨谁啊。
......
明璋才低着脑袋壳去了,司茶悄悄来道:“吴姑娘刚才给后头一个鲁姓少年使了银子,让那少年去西廖坡送信儿去了。只怕过不了多久,那吴家老太太又会闹上门来。”
果然,才到下午,那吴老表姐果然来了,也不顾众人耻笑,只管在院门口哭得跟死了妈似的。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说把姑娘送去时贺家人答应得好好的,明明老太太亲口说了给贺家做姨娘的,怎可以出尔反尔又将人送回来,哪有大家子官老爷家这么欺负人的,甚至说谁知道三妞同学是不是原装货,就算还是原装的,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大姑娘住在家里这么久,谁知道有没有被贺家那如láng似虎的少爷亲几下摸几把的,如今这要退货,那是没门儿的。要不然就一次xing支付二千两银子做jīng神损失费和揩油费,要么就得正正经经让人家当姨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