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加了红糖和锅底灰。”
“倒是费了不少心。”旁边明璐喃喃嘲讽道,脸色灰败。
二房院里,谁敢这么谋算主母,连最得宠的chūn姨娘算上,也没有那个本事能这么长久地不露痕迹。
明璐后来把chūn姨娘惯常喝的药汤对比了一下,深信chūn姨娘常喝的,和她的用药大概一致。
焦恩赞,从来就不希望她们两个有孕。
她早就想明白了,有了心理准备的。可等事实出来,还是如梦一般,有摇摇yù坠之感。
明玫沉思了一会儿。要拿住药汤去问罪还是怎样?等下和明璐细细商量。如今,先治身体要紧。
“如今二姐姐到了不孕的地步了吗?太医可有法去此余毒,调理身体?”
太医略一沉吟,看了一眼明璐,道:“不瞒七小姐,二小姐身体大亏,在下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并且,药引怕难得了些。”
明璐果然有些紧张问道:“你是说,很贵重么?”她也摸清这贾太医的说话路数了。
贾太医就点了点头:“且得长期服用试试看。”
太医们常在京中各大门户走动,谁家的qíng况不了解啊。焦国公府,败落高门,以中等的收入维持高档的门面,靠祖宗基业过活了。而内里各房头各攒私库。这焦家二房,连私库也是拮据的吧,能不能吃得起和长期吃,这是个问题。
除非,娘家给力。
明璐听着,果然脸色更加黯然。她手里的铺子,一直以来顾着二房的开销嚼用,哪有剩下多少活络银子。
“太医只管开来。”明玫道。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她都可以直接揽下。“不管有几分把握,都要尽力一试。”
贾太医见明玫并不问花费多少,知道贺家会出手相帮了,就笑了笑道:“小姐身体虽大亏,但若一直坚持不断药,并能保持心qíng舒畅,饮食休养规律得当,则也可能三五年甚至三五个月即见效的。”
所谓三分治,七分养。
明璐并没有好好服药调养,她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
据说,病得相当的重,明璐说想见娘家人,焦家也有些坐不住,便很配合地派人通知了贺家。
贺大太太在孝里,不好上门,三嫂张氏有孕,也不好动。明玫拽上明璋,带着二姨娘,挑选了一众手脚粗壮或嘴皮麻利的婆子丫头,四辆马车,一队护卫,摆开了阵仗开往焦府去探病。
“你们去了,看见焦家各种对明璐的不利qíng形,只管挑出来指着焦家众人的鼻子骂。若有丫头婆子没眼色来拦,惹急了只管给我打回去。”去前的动员大会上,明玫如此jiāo待众人道。
国公府是吧,没落国公府而已。
不闹,还当是我们贺家女儿好欺负。
众人知道这是去叫阵的,齐齐答应。二姨娘感动得直抹泪儿,反跟明玫鼓劲儿,说有人对明玫不利,她定跟他们拼命。
明玫笑。
跟她不利,目前只有两处伸得上手。于婚事上使绊子破坏,或于八卦上出力散播而已。
焦府人敢直接来怎样她?打她,骂她?
她明显就是去耍横的好不好。
如今贺正宏正在城外摆真正的阵仗,老子怕你呀。所谓仗势,如今是最好仗的时候。谁没眼色来犯,大概可以让明璋放话断他爪子无负担。
焦国公世子夫人焦大奶奶听说贺家来了这么多人,知道来者不善,吓了一跳。想了想两个小兄妹而已,没有长辈带着,敢泼到哪儿去。便领着焦三奶奶来迎客,要把明玫往正堂里引,让人把明璋往书房里带。
明玫拉着明璋,道:“我们是来看二姐的。”
小辈作客,自己亲自来迎,竟然不说先去拜见焦国公夫人,坚持要先见自己二姐,不知是没有规矩还是存心找别扭。焦大奶奶和焦三奶奶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领着一帮人往明璐院子里去了。
等明玫真的看到明璐的qíng形时,气得直想骂娘。
真的,不过一个来月,已经形容枯槁,如行将就木一般。
就这样,据说还是好多了的样子。
那天问了明璐,她想怎样?
若心里实在气恨,便拿住证据,往大了闹腾,去击鼓喊冤也未尝不可,拼着身败名裂,也让他割地赔款。最后成不成也能出口恶气不是。
若不想厮闹,只求和离速去,就告诉贺老爷贺太太,争取他们的支持,悄悄办了一拍两散。将来最多,谋个远嫁,哪怕嫁个村夫莽汉呢,图个心里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