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同,他和冠承嗣相处日久,冠承嗣也时常会和他聊些闲天儿,相处之道,还得请教岳父大人才行。
贺正宏道:“我被圣上指派辅助新主,原是该当该份的事儿。不过太子显然想动用年轻人,组建自己的队伍。唐玉琦未来,或许比你还得圣上重用。”身有瑕疵的年轻人更是方便控制使用啊。老皇拿捏打压,新皇施恩提拔,被重用的臣子自然感恩戴德。
“你的优势是这些年在西北,和太子长久相处下的功劳和qíng谊,但你若还分不清当年势弱的承郡王和如今大权在握的太子的差别,这些qíng谊就到头了。”
“如今我们几家关系这般jiāo好,只怕引人忌惮。你和琦哥儿的嫌隙算是有了正当的理由,我们两家以及贺家和唐家,只怕也要有点动静才行。”......
。。
朝堂上大事频发,可除了jī犬升天的表彰或逃不掉的灭门外,基本和内宅小女子无甚相gān。波及到明玫之处,就是她第二次被叫进了西院的书塾。
“小七,要委屈你了。”霍辰烨看着明玫道,眼睛里是百分百的歉然。
明玫慢慢弄清楚了事qíng的原因:这段时间老皇帝的动作很大,收拾了一批罪臣之后,如今疑为新一轮的清算开始了。
这一次的开pào信号,直指倒霉的唐家。
“琦哥儿这次带军归来,居功甚伟,皇上却既无责罚更无封赏。这种敏感时候,无功便是过。你知道,象同样身陷西南,一城守将的韩将军父子,先有判敌qíng节,后有立功表现的,都能将功抵过后另行赏赐了,何况琦哥儿。我们瞧着不对,细查之下,发现是有人向圣上告密,说唐家曾经心怀不轨,两边观望。”
“此人先说动邢阁老诬告琦哥儿,言论传到圣前后,自己被圣上提见,才jiāo了实底,也是有些心机的。这个人,就是贾谨。”
断指贾谨。
贾谨因此立功,正大光明地显身京城。
“贾谨可有实证?”
“贾谨倒没有实证,但他所说,和皇帝的猜测合。所以,皇上信了。”
那时,卢老爷子借陶家献财求上门来,让贺正宏帮着摘出韩将军父子来。他为了事qíng办得牢靠,说动献财的,还有贾家。——当初陶家是找上了明玫,而贾家,有自己的关系和渠道,直接向皇上陈qíng。
正因为当初献财甚巨,皇上才同意配合卢老爷子,将韩家家眷和卢家家眷如数下狱,唱了一出苦ròu计,让韩将军最终得裴家信任,也最终,立下功劳。
卢老爷子游说贾家时说,他江湖朋友甚多,不巧他正好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贾家有地库,且地库存银甚巨......先帝晚年,裴家yù反,曾来信力邀贾家加盟......
空口无凭,贾家自然不信。于是卢老爷子便口述了先帝晚年抄家的几户,和那另外半张纸上的,唐家。
贾家现任族长自然知道此事,如今见卢老爷子摆出棺材来,出由不得他不跟着掉泪。
本来这是绝密,都是世家大族,很难拔根而起,拼起来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尤其如今形势,唐家自然盛过贾家百倍,又没有可口的利益引诱。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想,贾家都不可能把此事漏露出去的。
可谁知,却被贾谨得了信儿。
贾谨从前被削,族里竟然没有人给他主持公道,愤恨不已。如今有此机会争取立功,他怎么可能放过。
明玫想着她见过的那半张纸。贺正宏说,那是唬人的玩艺儿。
“既然没有实证,圣上要动世家大族,也不能靠莫须有的罪名吧?”明玫问道。
“很多事,并不一定都要实证。圣上年纪大了,太子年轻又没有多少理政经验,圣上担心权臣们抱成一团......”霍辰烨道。
明玫明白了,如今大事定,到了该收弓收弓,该杀驴杀驴的时候。但有不妥,圣上是不惜向有功之臣下刀的。
“贺霍两家也需要摆个不睦的姿态是吗?”明玫问道。
霍辰烨歉然地点头。小七,是很聪明很聪明的。
还以为是什么呢。既然来找她,显然是要拿她作伐罢了。
“既如此,圣上为什么还会为贺霍两家赐婚呢?”当初就应该破坏阻挠才对呀,多此一举嘛。
“我随裴家被全灭的战报而入,圣上身体不健,有时并不十分清明......”
明玫明白了,简单说,就是圣上那时候,乐混了头,对有大功的战将一点儿个人问题,有求必应了。只是如今冷静下来,未必还会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