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眼看见霍辰烨,脸上就漾起满满的笑意,娇声道:“爷可算回来了,叫我好等。”边说边走了进来。
她满脸的欢喜之qíng,好象看到霍辰烨,是让她如此满足如此欢喜的事qíng。
那笑容看起来那样的发自内心,是那种满满的欢愉抑不住而自动漾开的样子。任明玫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丝假来。
与这样的笑脸对视,不回她一个笑,定会觉得对不起这满脸的灿烂。
不用说,这位就是那huáng莺姑娘了。
扇儿曾描述过,说她如何如何会笑,如何如何会哭。
果然,只这笑,就足够有感染力。
这huáng莺头上身上,环佩叮当。那通身的气派,真不是扇儿那丫头能比的。
不,不只扇儿,明玫大眼一扫,觉得便是自己,也得捧着那百宝箱倒蚀个半天才行。
真的,如果只是多一只钗两个镯之类的,那大约也不见得真有大的差距,可人家头上,脖上,手上,腰上,哪处cha的挂的,都是不可多得的物件。
那衣裙是江南锦绣坊的新品叠彩锦,样式也正是时下新款,后面半小立领,前面小V字。
不久前还见范氏穿了件同款的衣裳,还跟她抱怨锦绣坊不给力,去了三次,叠彩锦竟然都是断货,害她只能先用别的面料做了一件新款衫。明玫因为今年体形特殊,只捡着舒服的款式做,这样的新款是没有的,当然,那什么叠彩锦面料,她也只是见过。
明玫默默打量着huáng莺,但huáng莺的目光却只锁定在霍辰烨身上,半分视线也不曾扩散到明玫这边。
明玫不由有些好笑。
不是没想象过第一次见面会是怎样的qíng形,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压根不被人看在眼里的方式。
霍辰烨却没有象明玫想的那样,回她一个笑脸。他见huáng莺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进来了,便觉得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虽打马先行一步到家,却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跟明玫说呢,她就这样跑了过来,让事qíng连点儿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太鲁莽任xing了些。
他面带不悦地喝斥道:“这里也是你可乱闯的?急着找我什么事?”
那huáng莺兴冲冲端着笑而来,不妨遭遇冷脸,那本来很是轻快的脚步便滞住了。
她脸上那让人眩目的笑便也再挂不住,一双妙目满含委屈地看着霍辰烨,轻声道:“扇儿住回她原来的院子,可是我却不知道该住在哪里。妾身不过急着找爷问一问,也好早些去安置。”
她越说声音越小,说到后来便语带凝噎,眼圈慢慢越来越红,接着一层细小的泪珠便要滴不滴地沾在长长的睫毛上。
那神qíng真是要多哀婉有多哀婉,好象刚刚遭遇了多大的不幸似的。
哭笑之间,转换自然。
明玫默默观赏,想着这其实这还不算哭吧,真正哭起来,还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惹人怜的模样呢。
霍辰烨看着,心里就有些不忍起来。
这一路上他把行程提得很快,她们女子一路颠颇自然很是辛苦,加上huáng莺身上旧伤未好新伤未愈的,是该早些歇息一下。
想着,就稍稍放软了声调,但仍然语带责备地道:“那也不该不知礼数!”
然后指着明玫道:“这是你们奶奶。”
又转向明玫,温声着:“她是huáng莺。”
介绍完毕。
明玫点了下头,端正了下那侧依着椅子扶手的身子,等着huáng莺过来正式见礼。
谁知huáng莺压根没过来的意思,她依然站在霍辰烨身边,只冲着明玫这边掐头去尾地福了福身,说了声“见过奶奶”,就自己直起了腰。
明玫客气了句:“huáng姑娘一路辛苦了。”
心里却又诧异了下,觉得这姑娘果然个xing啊,好歹将要是她上司,连个面上的礼貌都不愿维持,那种满不在乎表现得也太赤果果了吧。
也不知这姑娘是真的因为一直在江湖上飘,所以完全不懂什么规矩礼数呢,还是在给她玩故意?
所谓持宠而骄,她还敢更出格些么?
当然她怎么想显然不重要,只见那huáng莺与她礼毕,已经拉住了霍辰烨的袖角,轻轻摇晃着,娇声道:“问侯过奶奶了,爷不生气了吧?”
明明白白地表示了自己的非自愿,为了男人的心qíng面子,才不得已的施礼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