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莺闻言脸色一喜,问那丫头道:“你当真这么认为?会吗?爷是为了保护我吗?”
她也无心求证,一副迫不及待地相信了的样子,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来,打赏那丫头。一边脸上挂了笑意,“是我想左了,还是你看事儿明白。”
西北也好,天高皇帝远,谁的脸色也不用瞧。
丫头见她复又欢喜起来,跟着奉承了几句。心里却暗自撇嘴:奶奶就jiāo待不用逆着她,免得受皮ròu之苦。果然顺着说话就是有好处。
丫头出去了,huáng莺坐到椅子上,脸上喜色一收,却又愤怒起来。
什么要护着她。要护着她就该把那女人处置了,而不是让她骑在她头上作福作威。
这次她受了伤,若下次她没了命呢?他可会管她?他会连她的生死都不顾了么?她舍生救他的qíng份,就这么薄如纱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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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莺临行前,要见明玫一面。
明玫诧异了下,想了想没明白这妞要见她gān嘛。不过想想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见就见吧,WHO怕WHO啊。
帷帘轻垂,没有其他人在,两个女子默默对坐。
须臾,huáng莺轻笑一声,语带嘲讽:“没想到你竟然敢来?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这个问题明玫还真想过。不过,明玫笑道:“箭弩是个好东西,可是除了箭弩,我还有其它好东西,你要试试吗?”
huáng莺听了脸色一变,防备地看着明玫,把她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只明玫怕,她吃过真亏的人,心里也怯着。
见明玫的手始终笼在宽大的衣袖中,huáng莺十分怀疑那里面果真有袖箭或者别的什么暗器。她是江湖人士,知道多的是能手高手弄些古怪东西在,所以明玫真会有些什么奇巧玩艺儿就不奇怪。她怒道:“你敢!”
“怎么不敢?我不是she过了?也没人要我负责啊。”明玫轻松地道。
明玫越轻松,huáng莺越以为真有什么暗器正默默对着她,不由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
她如今背上伤痕累累,睡觉只能趴着睡,坐着不能靠椅背,动了气又痛得一抽一抽的。她哪有力气去伤人啊。
然后她又笑了:“你持械而来,可见还是怕我的。”
“你听说过有几个将门贵女怕个江湖泼皮的?你听说过有几个正室夫人怕个卑贱小妾的?”明玫轻鄙地笑。
“你!”huáng莺更怒,旋即又忍了下来。
她叫她来,不是为了自己生气,是为了让她生气的。以后就算她走了,她也要在她的心上钉上钉子。让她只要想起她来,只要想起她可能正和霍辰烨在一起,就痛得难受,日日不得安宁。
她压了火气,摆上一副忆往昔的样子,道:“你防备我不喜我我也知道。毕竟我和世子爷之间,不是一般的感qíng。我们既有多年的qíng义深厚,又有救命的恩重如山。世子爷对我的维护是人都看得明白,难怪你会难受。”
她说着,笑了笑道,“你看看我这院里,被护卫得cha翅难飞,世子爷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为了保护我真是煞费心机。你再看看你的院子,明明遭遇过歹徒杀人闯院,世子爷可有给你铁桶一般的护卫?如今,世子爷急着让我回西北,也不过是看出来我这次被你yīn了,想让我离你远些。”
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明玫,接着道:“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一直恭恭敬敬的吗?因为我可怜你。一个女人,空守着个少奶奶的位子,被世子爷哄着为他照看家人,生儿育女。而我,却受尽宠爱,什么责任也不用负担,只须自己快活就行……”
明玫被那目光寒了一下,心说你娘的够了,老子用得着你这副死相看吗。她挑眉道:“是吗?可怜的,从你回府,我只见你次次哭着求怜惜。这么多年的qíng义深厚恩重如山,都是靠你哭出来的吗?”明玫道,“原来你是哭着快活的。”
huáng莺脸色白了白。
从前,她也是英姿飒慡的江湖儿女,因为她的哭求,霍辰烨才让她留下来。而后她慢慢摸清了霍辰烨的脾气,他从来就吃软不吃硬,哭一哭软一软放□段,霍总是会依从照顾。于是她,越来越爱上了哭。
可是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哭,她也从来不觉得得是个什么丢脸的事。这么些年,她都已经习惯了。可是被这个自己深深厌恶着的女人当面揭穿,却让她觉得如此地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