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玫笑起来。她忽然想起,这样的说话方式,似乎他们吵架时总在用。
“那怎么行,我就这一个男人,可千万不能饿着了。”她说着说着变了脸,不满地瞪着他威胁道:“霍辰烨,你再恶声恶气跟我说话,小心我晕给你看啊!心疼不死你。”
霍辰烨瞪着她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在生气好不好,她用的是什么态度?
什么人啊这是。高兴时巧笑蔫兮,不高兴时气死人兮,真是好想掐死她。
霍辰烨看得出来她放低态度,是来求和解的。真翻脸到底他也狠不下心,又总觉得就这样完事了,心里又堵得慌。他就那么瞪着她,飕飕地放着冷气。
可他的冷气被完全无视,明玫看着他,聊起了家常:“霍辰烨,你要走了,我好担心。”
霍辰烨嗤道:“……你会担心?我用你担心?你担心你自己就行了!”
“我就是担心我自己啊。”明玫道,“外面肯定风言风语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说我以后出门,会不会被口水淹死呀?你要在家就好了,谁乱嚼舌头你去给我捶死他。”
霍辰烨发现自己又自作多qíng了,噎了一下没有说话。然后又默默在心里说这种事儿谁敢当面说?当面说了你不会反说回去把人气死,不是长着气死人的嘴吗?至于私下窃窃私语什么的,二皮脸还怕这个?
明玫把霍辰烨弄得没脾气,除了瞪她也没别的招。她却继续轮着二师兄的武器上阵,摇着他,十分地委屈:“你怎么不说话,你不管我死活了?你果然不关心我,也不问我被掳之后的qíng形,也不管我被救之后的事qíng。”
霍辰烨呕得要死,好象怎么说都不甘心,半天才道:“有什么好说的,你被掳之后,不是过得很舒坦么?”
“哪里舒坦?谁被掳了会舒坦?霍辰烩,你没见我消瘦了?”她把脸再凑近一点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收到了一记眼刀,“你没见我回来后身体大亏,又是昏睡又是晕的?”
“……什么时候昏睡过?”
明玫笑道:“下午啊,我昏睡到刚刚才醒,噢,还有些头晕呢……”
霍辰烨:……鄙视她鄙视她鄙视死她。
就这么这个笑眯眯,那个冷兮兮地对了一会儿眼,男人悻悻地别过了头去。
明玫见男人的态度有些软化了,她却忽然多愁善感起来,轻声问道:“霍辰烨,你说,经过这事儿,咱们以后还能好好过日子吗?”
霍辰烨闻言扭头看着明玫,半天没有说话。
他不象明玫,会想些什么这样那样的生活方式了什么的。在他的概念里,老婆要对他从一而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死人。而他们俩,当然要荣rǔ与共。她被掳了,是她的不幸,更是他的耻rǔ。
当然挞挞旦此番,不只是为了掳他女人以羞rǔ他那么幼稚,他们有他们的算计。说到底,身为武将家的女眷,明玫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她能平安回来,而不是被绑到两军阵前已是侥幸了,他怎么会为这件事儿再怪罪明玫。
他恼火的是她的态度,面对挞挞旦时的态度,和回府后对他的态度。让他甚至觉得,她对那个挞挞旦是有好感的,而对他霍辰烨,是不耐烦的。
“不是你口口声声地要搬走要和离的吗?”霍辰烨最气恨这个。
明玫道:“你一直对我那么凶,让我以为因为我被掳的事儿,你厌恶我了。所以我才使xing子,装硬气,怕被你看贱了去。可现在我知道不是那样的,你还对我好,还担心我的身体,我后悔了,我后悔说那些话……”
霍辰烨半天没有说话,他低头盯视着她,没看出她在说谎,便哼道:“知道就好。”
“那你呢,挞挞旦说过那么过份的话,你会不会介意?”明玫问道。
这件事儿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当然知道他介意。只是他不说不问,她就得主动提出来,看能不能缓解那个结。
霍辰烨终于忍不住问道:“他说你身上有他的印记?你身上那个牙印,到底怎么来的?”
牙印的问题,霍辰烨很早就问过。明玫说,那是儿时和明璇打架,被那无良姐姐咬的。
现在正主儿出现,明玫当然不会再隐瞒,便详细说了第一次遇到挞挞旦的qíng形。然后又忙撇清道:“我那里才八岁啊,第一次去西北,没想到遭遇这个,这些年我都不记得那事儿也不认得他人了。你别想多了乱吃飞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