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推开霍辰烨的手,跳下chuáng去抓搭在衣架上的外袍,一边恨恨道:“你走开,我不用你作好人。你的能耐就都用到姑息养jian上吧,我自己去,我去官衙,我去击鼓喊冤。男人不顾我的死活,这个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恨不得我死了腾位置。我如你们的意,等着官衙说我诬告,打死我算完。还不用你的女人们动手,你就坐等着美人入怀以慰下流吧……”
霍辰烨被她一推,手上茶盏喀棱棱响着在茶托上乱蹦。幸亏他眼疾手快,终没有让茶盏摔到地上去。茶水却洒出来不老少。
霍辰烨把茶盏放到桌上,甩了甩手上水渍,就忙过来抓住明玫,“小七,别闹了,快去chuáng上躺着去,仔细再着了凉。”
明玫左右挣着不听,还是要往外走,一边叫着:“躺着作什么,养好了再被杀一回么?你走开,你这般拦我,可是为着护那个女人?她是细瓷我是瓦砾是不是,霍辰烨,你总是说得好听,可乱糟事儿一样不少,我不要你管了,我不想看见你,你个混蛋……”
霍辰烨从后面将她拦腰抱起,明玫两脚离地,在空中尤自乱踢腾,忽然照着旁边高脚小案几就是一脚。案几倒地,上面摆着的彩云追月阔口cha瓶就应声而落,那瓶子肚大壁落,是润亮的玻璃质釉,在地上弹跳着磕了几磕,渣渣乱飞。
霍辰烨额上青筋直冒,他也很想摔几个瓶子听听响啊,真让人忍无可忍。
他把明玫往chuáng上一放,把被子猛地一扯盖在她身上,绷着脸狠声道:“安生躺着,不许再闹!”
明玫哪肯听话,翻身就想起来,被他一跃上去平平压着,只压得出气儿多进气儿少,哪里还能动弹。明玫一恼,照着他光luǒ脖颈就啃上去。
霍辰烨嘶的一声倒抽口凉气,发现她是真下狠劲咬啊,也真恼起来,用手捏着她两颊,qiáng行让她松了口,然后用手压着她双肩不让她动弹,一边扬声叫人。
几个丫头进来,不敢往chuáng上多看,见地上一片láng藉,便都忙着收拾起来。
霍辰烨道:“看好你们奶奶,不让她脚沾地上,出了差错,你们就不用留府里侍候了。”几个丫头怯怯地都忙称是,立马就有两个站到了chuáng头,紧紧盯着明玫。
霍辰烨又jiāo待让把屋里类似这般薄脆的物件儿都收库房里去,换耐摔的摆件来摆。jiāo待完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住,道:“贺小七,我不回来了,也不管你了,你能耐,就可劲儿折腾吧你。”
却听丫头红棠惊叫一声:“世子爷,你的脚……”
才刚碎瓷溅上了,划了一道,有血洇出一片。
霍辰烨不理会,摔帘子走了。
。。
霍辰烨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把最近的事qíng理了一遍,最后便又整装出门,往贺府去了。去找岳父大人说说正事儿,顺便也诉诉苦告告状啥的。
贺正宏还在书房里呆着,寻思着承福郡王那档子事儿。承福郡王昨儿夜里死了,他的护卫不敢隐瞒,把承福郡王怎么收到信儿,以及去赴约怎么遇袭的事儿说了一遍。
结果信上写着什么,护卫们没人知道。他们只知道,郡王爷说是去见一个女人。黑天半夜跑去桥dòngyīn沟那种地方见一个女人,定然没什么好事儿就是了。
而那封信,不见了。小叫花子,不见了。
前阵子贺正宏和郡王爷成水火之势,才平息下来没多久,人家这就被暗箭戳死了,任谁都会往他贺正宏身上联想一下吧。
这事儿若是冲他来的,这栽赃嫁祸的手法也寻常,只是若想座实与他有关,就得另拿实证出来。可今天有司查了一天,现场gān净无痕,完全没有什么能指证他的证据。——若是嫁祸,便不应该留这么gān净一个现场才对吧。
那么是承福郡王那小子自己结下了什么仇么?
贺正宏正琢磨着,听说女婿这么晚上门,立马觉得不妙。最后的大事儿也就这一桩了,莫非真跟他有些牵扯,霍辰烨才急急跑来?
贺正宏把人让进来,亲自上了茶,然后直言问道:“烨哥儿,可是为承福郡王的事儿来的?”
霍辰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承福郡王的事儿圣上责令京兆尹查办,有咱们什么事儿?能尽快了解就是好事儿,难道岳父还想亲自替他报仇不成?”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不用理会?贺正宏心中一动,莫非跟这小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