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方氏也反应过来,自己恐怕是着了道,一张脸火辣辣的疼。
老夫人看她模样,怒气不减,“妍儿就是不能生了,这纳妾的事qíng也该由她自己提出来,便是纳妾也绝不会纳燕十娘,你就那么想扶持娘家,不惜要把侯府搅的家无宁日。”
方氏这样心急,恐怕还有娘家那边只有燕十娘身份年纪合适,再过几年就没人了。未来忠义候是她娘家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可不是要欢喜的睡不着了。
简直愚不可及,正到了要靠庶子的地步,还不得林家帮着在宫里转圜,届时都得靠大姑娘从中牵线。大姑娘难不成非得选膈应人的燕十娘母子。
方氏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能耐了。
方氏被训得面红耳赤,几乎掩面而泣。
老夫人缓了缓怒气,喝了一口茶,“你给我去佛堂清醒清醒,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以后彦之两口子的事qíng,你少掺和,我老太婆还没死,这家轮不到你做主。”
不顾面如死灰的方氏,老夫人转头看着委顿于地上,面无血色的燕十娘,冷冷一笑,“说一千道一万,若非你想捡高枝,还有人能bī你爬chuáng不成。可惜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眼神凌厉,彷佛不是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
方氏猛然一惊,喉咙里发出赫赫的抽气声,惊慌失措道,“十娘怀孕了,她怀孕了!”
“我竟不知是哪一家的规矩,庶子生在嫡子前头,你当年连着生了两个女儿,直到第七个年头上才生了彦之,我可有给通房停药。”老夫人看着方氏的目光隐含厌弃,“做人得摸摸良心,你进门的时候连家事都处理不好,是大姐儿帮衬着你,等你上手了,也没跟你争权利。你连生女儿,大姐儿没少安慰你。”老夫人口中的大姐儿便是二太太。
方氏顿时羞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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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大的动静,作为忠义侯府二太太的金和县主自然也知道了。
金和县主听完丫鬟的禀报回到厅内,对庆丰郡主似有所感的一叹,“妹妹给可儿选人家的时候,可要把婆婆的xing子摸透了。男子再好,婆婆不好,最后苦的还是姑娘家。不过这人都是善变的,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方氏早年虽然手腕不足,但是为人尚可,可是这几年,也不知是不是多年媳妇熬成婆,xing子变了不少。
庆丰郡主一扬眉,想起她出去了一趟,许是赵家家事也不深问,且也被触动了心事,眉间染上轻愁,“儿女都是来讨债的,尤其是这女儿。”
金和县主以为庆丰郡主是指,儿子是娶进来,不用过于担心,女儿是嫁出去,住到别人家,这要挂念的就多了。
却不知庆丰郡主一颗心都快为甄可cao碎了,忽然想起甄可心心念念的,遂问道,“你在京里可知道长安侯的孙子姚以安可有在与人谈婚论嫁?”
金和县主笑道,“姚家玉郎,我估摸着看中他的人不少,不过啊却没听到什么风声,许是要过上几年,毕竟男孩子也不着急。”眼珠子一转,击掌而笑,“你们两家是姻亲,又是门当户对,可儿与他又有幼时qíng分在,可不是良配。我虽只见过要姚以安几面,却也知道他风评极好,可是京中丈母娘心中一等一的人选,你可要早点定下了。”
闻言,庆丰郡主不喜反愁,秀美轻蹙,喃喃道,“怎么就不定下了呢。”这样甄可也能死心,跟着她回湖北,依着他们甄家的势也能给她安排妥当了。
金和县主一惊,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庆丰郡主和金和县主虽是同父异母,感qíng也极好,但是有些事也不能说,遂道,“姐姐多想了,那都是几岁的事qíng了。更何况我也舍不得把女儿嫁到外面。”转移话题道,“我这次带着阿弈,阿启进京就是想来选儿媳妇的,你觉得这人如何?”湖北名门望族自然不如京城多,庆丰郡主原只想儿子以探亲名义进京,被甄可磨得没法子,才带着儿女一同来。
选儿媳妇的事qíng,金和县主早就从信中知道,笑嗔一眼庆丰郡主,“你啊可真会挑!一选就选中了京城最好的姑娘之一,平阳郡主文武双全,容貌秀丽,难得是xing子随和。”庆丰郡主看上的是周颖,想替长子甄弈求娶。
庆丰郡主点头而笑,这些她自然都打听清楚了,问金和县主一声,只是为了加一层保险,世子夫人可不能马虎了,“那我找个日子去拜访下恪亲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