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楚惜宁从来就没指望这被革了差事的九个人,能老老实实地服从调配。果然傍晚时分,就有人来闹。
被绿竹用言语威胁的三个倒是没敢闹出动静来,倒是由清风和落雪去传话的管事中,有人来上门滋事。她二人当然都表示要出去阻止,将功补过,却都被楚惜宁拦了下来。
“少夫人,浣洗房那边闹得挺凶的,今儿刚提拔上来的新主管事儿镇不住。”负责出去查看的半月回来禀报,脸上的表qíng依然十分沉稳。
反正门外都是几个婆子拦着,那些闹事儿的人也只是虚张声势,哪里敢真的擅闯世子爷和世子夫人的院子。只不过是想以呼声来让少夫人做出让步而已,只不过楚惜宁打得算盘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二爷不是要回来了么?赶紧摆膳。”楚惜宁只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甚在意。
清风她们几个虽有疑问,也清楚楚惜宁自有打算,便安心地做事儿。外面那些qíng况倒是也不影响里面。
待沈修铭踏进后院,他一整天的心qíng都十分好,就因为昨儿他被楚惜宁伺候得非常满意,浑身舒慡。正想着回去要好好调笑一番楚惜宁,他一抬头便看见喜乐斋外面围了一圈子的下人,甚至还毫无顾忌地在议论些什么。他特意停下了脚步,凝神谛听,待他闹明白什么事儿的时候,所有的好心qíng都消散了。
“闭嘴!”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传了过来,所有争吵的人都停了下来,下意识地回头。
沈修铭就站在不远处,冷着一张脸,眼眸轻轻眯起在打量着这边的状况。毕竟是在战场上杀敌而归的男人,他的周身都萦绕着一种不慡愤怒的气息,吓得那帮人腿一软都跪了下来行礼。
“怎么,是要造反是不是?”沈修铭的声音无比yīn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这些后院的管事儿虽混的顺风顺水,但是真正也没见过世子爷几回,这次在这种qíng形下遇到,当真是吓得冷汗涔涔。心底早就后悔了,跟世子夫人闹个什么劲儿,永远都要吃亏。
“奴婢不敢。”异口同声的回答,却让沈修铭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
“不敢?都堵到门口了还叫不敢?”他握了握拳头,在寂静无声的时候,都隐隐约约能听见骨头碰撞的声音。
“爷我从来都不打女人,都给我跪远点儿。什么时候少夫人的气消了,什么时候再起来。领头的是哪个?”沈修铭放缓了语气,只是让人听着越发心惊,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问题抛出来,自然是没人敢认。只是那些人纷纷往后退,依然跪在原地的几个婆子,明显就是领头的。
“很好,这几个人有儿子的就让儿子来,没儿子的让男人来领罚。要想回去,先打了儿子或者男人二十大板才能走!”沈修铭的语气越来越yīn冷,几个管事儿凑在一起来闹,这不是要造访是什么?
这都不知道是第几回了,让他对这个后院感到厌烦。无论是那些姬妾,还是这些根基错杂的奴仆,都想着结党营私,来欺瞒主子。他已经忍得够久了,男人不能cha手后院,既然这样,就让这些犯了事儿的下人的男人来受罚。
他气冲冲地甩下这几句话,又留下几个婆子看守着这些人,才大跨步地走进喜乐斋。
自沈修铭回来开始,半月就向楚惜宁汇报外面的qíng况,待得知了他方才的处罚手段。楚惜宁的脸上便露出了几分笑意,沈修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不由得暗暗恼怒起来。觉得楚惜宁被欺负了,还一脸无所谓的笑意,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他冷着脸坐下来,任由楚惜宁替他净手擦净,坐在饭桌上也是一言不发地用膳,丝毫不提外面的事儿。楚惜宁挑了挑眉头,不由得开口问道:“二爷这是在生谁的气?外面那些下人,不是已经被二爷处置了么?”
听她这么问,本来不想在丫鬟面前发火的沈修铭也忍不住,不由得扔了手上的筷子,沉声道:“平日看你是个闷头使坏,绝不肯吃亏的,怎么今日那些刁奴都欺到门口了,你还这么悠哉地坐着?”
他的声音里带着质问和急切,在他的眼中,媳妇儿只能被自己欺负,怎么能被其他人欺负。
楚惜宁听了他气急败坏的问话,却是笑得一脸开心,甚至偏过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脆生生地问道:“怎么,让二爷替我出头,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