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qíng,或者该说他压根就没生“qíng”这根弦。
无论是杜蔓还是她,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他能和她们生孩子,也会宠,却从来没把她们放在心上过,她们于他,是生孩子的娘们,是放在后宅的花瓶,得空时,有了闲qíng逸趣时,便抱在怀里把玩,若是牵扯上了他心心念念的大事,她们则是随时都能被摔碎的。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算什么,只要不损他的利益,随她们闹出花儿来,公道算什么,女人之间的是非他从不以公道来评判。
姜姨娘只觉通体冰寒,他们怎还能指望从他嘴里听到对大太太应有的惩罚,见凤移花还要开口bī迫,姜姨娘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凤移花也懂了姜姨娘的意思,看着烦躁不堪的所谓父亲,冷笑连连,起身拱手道:“父亲教训的事儿。”既不能正大光明的处置这毒妇,那他便来yīn的。
青阳侯一听,身子就放松下来,连说了几个好字,彷佛终于解脱了一般。
大太太有恃无恐,捂着红肿的脸冷哼。
青阳侯这样的男人可真让娇娘大开了眼界,果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大爷,咱们回吧。”有如此糊涂的掌家人在,多说无益,只能是白费口舌罢了。
凌二爷是大太太的心头宝,如今凌二爷伤了身,最痛不过是母心,这会儿只怕她心里比刀割还疼,以牙还牙不算什么,要报仇自然要夺走或重伤她最心疼、最宝贝的东西,龙有逆鳞,人有软肋,要回敬,自然要直cha七寸。这是大爷的原话,她深表赞同。
依着大爷的意思,若非凌二爷待他真诚,此计他早该施展了,最毒便是弄死凤凌,可凤凌……他说,他下不了手。
即便大太太曾毁了他的一切,面对凤凌,他还是迟疑不能狠心。
然而,他也有逆鳞,大太太千不该万不该动容哥儿。
娇娘心中也是恨极,如今动不了凤凌,那便直接对付大太太。
两人目光jiāo汇,心照不宣。
正待此时凤凌推门走了进来,长发披散染着雾气,脸白若雪没有生气,他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薄长衫,随着他的走动,衣摆宽大轻飘,衬出他的身躯越发瘦弱。
“凌儿,你怎来了,不是让你吃了药好生在chuáng上躺着休息吗。”大太太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扶他。
凤凌一甩手躲开了。
“凌儿,你出来作甚,还不快回去,还嫌我这里麻烦不够吗。”青阳侯轻斥。
“回去。”凤移花握紧拳头,冷睨他。
凤凌抬眼看向凤移花,卷翘的长睫眨动了几下,神色郁郁,又仿佛决绝。
扯了扯嘴角,他展颜一笑,仿若花开。
“大哥终于还是接受我了,我很高兴。”
“母亲,我有话想说。”凤凌在大太太跟前跪了下来。
“凌儿,你这是做什么。”大太太一听见自己的儿子和凤移花说话就已是气急,恨铁不成钢道:“我怎就生了你这样一个亲疏不分的孽障,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从始至终都要讨好他,认他做哥哥。”
“母亲,不需认的,他本就是我的哥哥。”
“你!”大太太扬手yù打又舍不得,只得骂道:“蠢货,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却不知好歹总是扯我的后腿,你、你、你真想气死我还是怎的?!”
凤凌扬起脸来便笑,笑的牵qiáng,笑的无奈苦涩,“每次听母亲这样说的时候,儿心里背负的大山便加重一层。是啊,母亲是没有错的,即便有错,儿子也会帮着您隐瞒,但其实母亲所在意的爵位、家财、名声,母亲要争的一切都不是儿想要的,所以母亲,儿能求您别再执迷不悟了吗?!你可知,每当你做错一次,儿这心里便抑郁一分,时到今日,儿已没有力气再承受下去,儿好累,这里累。”凤凌指着自己的心口。
“你在胡说些什么?”大太太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心里慌乱的难受。
“母亲,感谢您生了我,请容我给您磕三个响头。”说罢,凤凌以头触地,“嘭嘭嘭”三个响头便在大太太来不及反应时完成了,随即凤凌又看向凤移花,“大哥,母亲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最恨母亲的原因。”
“我猜到了。”背手在后,凤移花握紧了拳头,不忍凤凌自伤,道:“可这是我和大太太的事儿,与你无关,我已想通,我们血脉相连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是我的弟弟,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