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太子站起来,太子妃将女儿jiāo给嬷嬷,和他并行站立在一处。
“各位稍安勿躁。”
两人的声音倒是镇定,但现实并不配合。很快,殿内传来微微的烧焦味。
走水可是攸关xing命的大事,在座的每个人都不淡定起来。
邻桌的大阿哥起身,两个月过去他整个人沉稳了许多。即使年前康熙因家宅不宁训斥,且剥夺了他的赏赐,他人前依旧没有任何怨言。而且对待太子,他多了一份恭敬和温和。
“太子莫急,容臣前去一观。”
大阿哥拱手,礼仪十分周到。正是这样,太子才更着急。毕竟一个老谋深算的对手,比张牙舞爪的要令人恐惧的多。
不过多年的涵养摆在那,他倒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多谢大哥,劳烦兄弟们先行移步前院。”
大阿哥走在最前面,众人向殿外走去,正好遇到了前来报信的太监。
“主子。”
“恩?”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再不耐,也不好再掩饰。
“有话直说,当着主子面吞吞吐吐作甚。”
来的太监是太子身边第一得利人,他倒是有分寸。
“西边那棵树被雷电劈中了,如今正是西侧院走水。”
从笑怡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太子爷脸上的焦急。雷电之事她想不通,也就暂时抛到了脑后。
西侧院住的正是李佳氏,还有太子如今唯一的阿哥弘皙。看来虽然这辈子太子妃的处境好了不少,但李佳氏的高杆手段也没放下。不过毓庆宫的事,也不是她能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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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等事,抓周自然糙糙收场。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笑怡回忆着太子妃的面容。除了忧愁之外,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冬雷并不是什么坏事,但被雷劈绝对是大大的不吉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被劈中的是李佳氏和弘皙,这就对太子妃非常有利。
如果cao作得宜,她可以让那对母子永远都抬不起头。如今太子妃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生下大阿哥的嫡子。
“爷,你是如何知晓的?”
笑怡眼神闪亮,她明白四爷肯定cao纵不了惊雷。但她更知道,他是唯一明白整件事因果之人。
瑶儿有些懵懂:“阿玛都知道?”
四爷将女儿抱在膝上,从身后摸出一册《天工开物》。翻开其中一页,其中被毛笔特别标注出来。
旁边夹着的宣纸,清晰地画着示意图。
笑怡对骑马she箭针黹女红都有涉猎,唯独这些大型工件她一窍不通。为此阿玛和哥哥特意在江浙一带,给她寻了一批匠人充作陪嫁。她喜欢什么东西,只需大致说出外形,自有能工巧匠打磨出可心的物件。
四爷坐近了些,将书籍摊在女儿膝上。指着图对她们解释道:“宫里和府里的屋宇,屋脊处都有这么个龙头。龙口中镶有一根铁丝,连通地下。但逢yīn雨天,闪电可经此传至地下,房屋自不会被劈中。”
“阿玛我明白了,怪不得那要有那龙头,凸出来怪有意思的。”
四爷将女儿抱紧了些,笑怡的疑惑却更深:“爷是如何知晓的,莫非你神机妙算?”
四爷晒然一笑,“笑怡忘记了,前世李佳氏得宠,住在了正院边上。毓庆宫的西院,则是充作太子的书房。爷平素闲来无事,初临朝时又在工部呆过,涉猎过些杂书,自然知晓这其中的门道。西侧院中连通的铁丝有些错位,冬日又疏于检查。那日恰巧爷在与太子议事,见有火花,便用添火的gān木棒将铁丝揪到了原位。
如今,谁也没想到这么巧。便是爷想要阻止,也不能私闯侧福晋院落。”
瑶儿似懂非懂,阿玛都在说什么?笑怡捏紧女儿的小手,这事还真是赶巧了。太子妃得势,李佳氏搬去了西侧院。如此,也yīn差阳错的造成了这一幕。
虽然不是亲手报复,但这一招也足够太子受了。况且这事纯粹的天灾,与自家无半点关系。
不管怎么样,她心里对弘晨满月的那个疙瘩倒是消了。
“爷有心了。”
四爷靠近了点,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马车中短暂的静谧,他小声的保证道:“爷会给晨儿一个盛大的周岁,好好弥补他。”
笑怡顺从的靠在他的肩头。她的孩子,合该得到最好的一切。既然有条件,这种人生大事就不应该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