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皇后_作者:端木摇(186)

  流澈净凌厉的目光在夜色下愈显dòng悉一切:“如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卑职遵命!”冷一笑谨言硬朗。

  流澈净朝我走来、扯过我的手腕,拽着我大步离开,冷冷的抛下一句:“派人护送西宁夫人回府!”

  流澈净握着我的手,默默的迈步,前方暗黑无光,夜色浓重得无法冲破,堵得我心底不郁、惴惴不安。及至一处杂糙丛生的角落,他忽然放开我的手,淡淡的顿住身子。

  我默默驻足,垂首不语。

  流澈净拿下我头上的风帽,双掌捧着我的脸,jīng锐地瞪着我;借着远处稀薄的光影,我依稀看见他的眼眸深寒如冰潭。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流澈净语声平静,平静得令我惊讶。

  我心下惴惴,却只能迎上他迫人的眼神:“违逆唐王的严令,我无话可说,任凭处置。”

  英王不是寻常的囚犯,稍微处置不当或稍有疏忽,目前平静、安定的局势便会再起波澜。英王早该问斩,唐王却始终压下,只是严禁任何人探视。

  流澈净气急败坏地低吼:“我要将你怎么处置?你说,你教我……”

  我坦然道:“端皇后犯下谋逆大罪,理当废了‘端皇后’的尊号,斩杀不赦;王爷如是心存仁慈,也可将其流徙西北荒漠之地,永不踏入中原。”

  “端木qíng!”流澈净低声吼出,冷酷至极;他单手捏住我的下颌,渐趋用劲,迫我扬脸迎着他的脸孔,冷硬之音从喉间挤出,“你再说一遍!”

  冷风拂过指尖,身子一分分僵冷,我凝眸直视他:“假如王爷没听清楚,我当然可以再说一遍。”

  “你——”流澈净震怒地吼道,怒气腾腾地瞪着我,“好!说的好!谋逆大罪!”他狠狠地放开我,霍然转身,胸口起伏如cháo涨,气息浊重。

  我紧紧咬唇,挺直身子:“王爷,我可以走了吗?”

  流澈净余怒未消,冷冷的不看我一眼。

  我笑了笑,轻轻的福一福,提步朝前走去——手腕一紧,他的手掌扣住我,令我紧急刹步,背对他站着。他稍微用力一扯,我旋了一圈,落入他的怀抱,与他紧密贴着。

  流澈净勾住我的身子,眉宇僵硬的抽着,唇齿生寒:“这一生,你都别想离开我!我只许你站在我身旁,哪里都别想去,无论前方有多少凶险,多少风雪,多少血腥,你都要陪我一起消受。”

  我蓦然惊愕的呆住,他在说什么?他说,他要定了我,即便yín乱宫闱,即便我是白痴皇帝的挂名皇后,即便我要背负妖颜惑主的千古罪名,即便他的一世英明、开国伟业将会蒙上污点。

  此时,我不知该不该欢呼雀跃……方才这些话,我只是在试探,试探他会不会放我走。我知道结果了,他不会,即便我违逆他的意志、犯下滔天大罪,他也要将我绑在身边,与他一起消受所有的一切。

  霸天阙 梧桐影(5)

  翌日一早,阿绸来报,西宁夫人服毒自尽,大夫一夜施救,总算捡回一条命,然而昏迷不醒。

  大惊之下,一阵微眩,我匆匆登上车驾赶往西宁府。

  天幕清和,阳光晴灿,重门深廊之内,却是花木凋零。庭前翠弱红衰,海棠萎落在地,平添几分凄凉。

  踏进寝房,恍然忆起去岁他们新婚的那次,彼时新婚燕尔、你侬我侬,此时已经物是人非,平添感慨。

  chuáng上之人静静的躺着,悄无声息,仿佛已然仙鹤而去。帷幔深深,纯白的垂立,犹显惨淡。我握住陆舒意的手,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唇瓣gān裂如枯,胸口仅存的微弱气息,手上微薄的温热,令我鼻端哽咽。

  昨晚还是出众风流、明眸转辉,一夜之隔,便成这副模样,究竟为何?

  西宁怀宇知道她去见英王了吗?如不是,她怎会服毒自尽?

  旁边站着一位侍女,该是伺候陆舒意的,我硬声问道:“为何会这样?”

  “这……奴婢……”素衣侍女唯喏着,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阿绸轻声叱责:“皇后娘娘问话,还不仔细禀报?”

  素衣侍女回道:“夫人回来后就回房歇息,接着少爷回来,让奴婢退下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沉吟道:“昨晚你家少爷和夫人有何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