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视他,冷哼一声:“谁跟你yín乱宫闱了?”
流澈净嘻嘻笑道:“原来她还不承认!真不承认,我就只能bī她承认咯!”说罢,他一手将我揽倒在臂弯,啃咬着光luǒ的颈项肌肤,刹那,苏麻之感流窜全身……
闹够了,他取来宫娥早已备好的男子袍服,为我穿上,笑道:“方才在王府是皇后伺候本王宽衣,现在就让本王伺候皇后穿衣!”
穿戴完毕,流澈净揽着我下楼,沉声道:“匆匆一载,我不在你身边,你变了很多,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能否告诉我?”
我拿开他勾在我侧腰的手臂,随口笑问:“我变了吗?哪里变了?你倒说说看我哪里不一样了?”
流澈净略一沉吟:“说不上来,以前我往往可以猜到你的心思,如今却是不能,你把自己隐藏起来了。也是,经历了这么多,有所改变也属人之常qíng。”
或许,我是真的变了,在血腥面前淡定冷漠,在生死之前从容不惧,在浮沉之间宠rǔ不惊,清澈的眼眸已然烟尘缭绕,清冽的容颜已是冰冷无qíng。
霸天阙 恋香衾(8)
掌心相握,流澈净携着我漫不经心的行走于行宫。他说回城之前陪我走走,弥补一载以来对我的亏欠。
路面是湿的,雨后的空气很清晰,夜风很凉,侵入口鼻,直抵心底,凉了五脏六腑。行宫朱廊巷道,宫灯凄迷,光影摇曳使得夜色愈加浓暗。手心里全是他的温暖,我感觉得到,他是愉悦的,昏暗的光影在他的唇靥拉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此时,他不是唐王流澈净,我也不是端皇后端木qíng,只是两个寻常的男女,携手漫步,时光静静的流淌,从指尖滑溜而过,或许,一生就这么过了。然而,彼此的身份早已注定,真要摆脱,唯有卸下唐王肩上的重负,唯有端皇后香消玉损。
表哥叶思涵与我说过,唐王奇迹般的一跃成为二十万大军的统帅之王,与他的家财万贯密不可分。上官豫统帅的二十万大军镇守西南边陲与东南沿海,军饷短缺多年,大军只能自给自足,对朝廷多有怨言。凌朝灭亡,扬州小朝廷即立,上官豫却被jian贼所害,其部下将士怨愤不已,从此对凌氏越加深恶痛绝。
隆庆王攻克浙州,意yù一举歼灭东南沿海大军,因雷霆挥师北上,不得已拔营北上追击、回守洛都,东南沿海大军得以保存实力。
天下大乱,百业萧条,民生疾苦,大军最大的问题亦是军粮短缺。唐王投入麾下,立即帮上官锦解决了军粮问题,得到上官锦的赏识与信任,不久,大多数将士都知道了流澈净这个神秘的人物,且他身手高qiáng、骑she一流、仗义豪迈,迅速笼络了一大批将士。顺理成章的,流澈净一步步的登上统帅宝座。
叶思涵简略道来,很是轻巧与淡漠,我却能听出他言辞之中的艰辛与惊心动魄,如有微小的闪失,军心便一溃千里,说到底,唐王聚拢、赢得的军心,是用无数的钱财换来的,东南、西南大军愿意为他北上洛都挥戈血战,优渥的酬报具有极大的诱因。
军心,并非一夜之间建立的,而唐王流澈净做到了,却是摇摇yù坠,犹如空中楼阁。他要进一步拥有大军绝对的军心与忠心,摆在眼前的只有漫漫长路,只有刀光剑影与铿锵铁血。
恍然回神,方才发现已经站在“在水一方”亭中,眼前是波光暗寂的眉湖,而他不知何时早已揽着我的腰肢……我侧脸看着他,倨傲的神色暖暖的漫不经心,飞拔的剑眉渐趋拧紧,脸色慢慢的凝重……我不明所以,刚要出声——陡然,腰间的手掌一紧,流澈净将我紧紧勾在身侧,抽剑出鞘,雪光骤然一闪,直直切入眼底,迫得我闭上眼睛。只听见薄软的jīng钢软剑震出尖细龙吟,于暗夜中渺渺的dàng开……
我凝神细听,却是听不出任何细微动静,却觉周边有无数yīn冷的目光扫she过来,无形的杀气渐渐的嘶叫而出。
极速奔行的脚步声,整齐、沉稳而细微。须臾,数十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似的出现于我们眼前,鬼魅般的黑影影影绰绰,将我们团团围拢。面罩上方的眼睛清亮而森然,手中长剑的银光摇晃如星芒,刺破沉沉浓夜。
流澈净黑眸微眯,迸she出冰寒的光,将我护到身后,懒懒含笑道:“这么多人,看来本王不死不行啊!”